樂兒心中欲哭,可臉上卻也不能顯出半分來。進了寢宮之中,她想死的心情,頓時無限度地擴大了,因為她發現寢宮之內,醫女姑姑的確是站在皇貴妃娘娘的身邊說著笑話兒,可還有一穿著明黃色服飾的女子,也坐在一旁淡笑不語地端著茶盞,有滋有味地品著。
皇上之上,並無太上皇或者太后在世;那試問,普天之下,除了當今聖上,還有誰能著明黃色的衣裳?此女子,非皇后無疑啊!
她真的死慘了,死得透透的了!就算她本事再大,說動了皇后娘娘跟前得力的公公或者嬤嬤,將她與娘兩人調到這鳳朝宮來。可今日皇后娘娘與她一見之後,娘娘還可能放心用她嗎?為何偏偏是此時召見她,這不是完完全全封死了她的後路嗎?!她接下去,又能如何是好?
“奴婢樂兒,見過皇后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見過皇貴妃娘娘,娘娘萬福金安。”樂兒心中百轉千回,卻不敢在此時失了半點禮數。若不然,還不等她再想辦法,只怕她的腦袋就要搬家了。
“起來吧!”蔣如月隨意瞥了一眼跪在不遠處的樂兒,還不在意地說道。此處,她是皇后,自然是她叫起才能起。
“謝皇后娘娘。”樂兒再次叩頭謝恩之後,才從地上小心翼翼地站起身來,卻也不敢東張西望,低眉順目地看著自己腳上的那一雙繡花鞋,準備看著那盛開的花兒旁邊的花苞兒,再開出一朵花兒來。
可謝丹娘叫了樂兒前來,又豈會是讓她在一旁當木樁子的?自然是有她的意思。
“往日裡說的她千般好,卻也不如親眼見上一見。瞧著倒也如同你所說的那般,是伶俐的丫頭。”謝丹娘滿意地點了點頭,看著小若笑著說道。
“此女倒不光是瞧著伶俐,做起事兒來,也頗讓奴婢放心。奴婢身邊的笑兒姑娘,是剛入宮沒多久的,若非是她指點著笑兒如何掌握火候煎藥才能最好地發揮藥效,只怕奴婢的傷,也不會好的這樣快呢!”小若笑著站在謝丹孃的身邊說道。許是她經過那一場差點就一命嗚呼的高燒,竟是讓她因禍得福,將原本的聲音也變了許多。只要不是異常親近之人,只怕半分也聽不出來。
“本宮今日也不過是在床榻之上躺累了,想瞧瞧新鮮的,才讓她過來,竟沒想,她還有這樣的本事,倒也是極為難得的了。”謝丹娘一副頗為意外的神情,頓了頓,繼續說道:“本宮日日要喝那安胎藥,還有各種各樣的補品,也不知有多少碗要灌進這肚子裡去,可這身子養了這麼多日,卻仍舊不能下床。聽啞女你這麼一說,本宮倒覺得或許真是缺了像她這般的人才那!”話雖是對著小若所說,只是謝丹孃的雙眼,卻是看著蔣如月的。
啞女開了口,說了話,可謝丹娘卻沒有半點想要改個稱呼的意思。在她心中,小若不過是淑太妃用來對付皇后的一枚棋子。殺了皇后,無論最後是成是敗,這棋子,都不可能再繼續留在這世上。她又何必花了這多餘的心思,去為一個不久就要消失在這世界上的人兒想什麼名字呢?
蔣如月嘴角微微上揚,放下了手中的茶盞,看著謝丹娘說道:“雖說妹妹是住在我這鳳朝宮之中,可小廚房裡,煎藥烹製補品的,可都是妹妹從嵐蕭宮裡帶來的。皇上也曾問過太醫,說妹妹為何養了這麼多日,仍舊搬動不得。太醫也只是說,妹妹身子弱,未防萬一,還是莫要搬動的好。既然如今妹妹覺得眼跟前的女子合用,那就收了放在自個身邊伺候著,反正她本就是嵐蕭宮的宮女。”
謝丹娘聽蔣如月如此一說,頓時雙眸之中,一抹精光一閃而過,快得連蔣如月都覺得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姐姐這主意倒也不錯。”謝丹娘捻著帕子笑著,贊同地點了點頭,又回頭,看著跪在不遠處的樂兒說道:“還不快謝了皇后娘娘的恩賞,將你提到了本宮的身邊伺候!”
這主子之中的一來二去,就直接定下了樂兒的歸屬,又哪裡會問她心裡同意與否?只是謝丹娘與蔣如月就算是張口問了,只怕樂兒也不敢開那口拒絕。奴婢是什麼?奴婢就是,主子說什麼,奴婢就是什麼!
“奴婢多謝皇后娘娘恩賞,奴婢日後必定聽從皇后娘娘的吩咐,盡心伺候皇貴妃娘娘。”樂兒幾步上前,跪倒在蔣如月的跟前,磕頭謝恩。
她此話是有意頭的!若是日後,皇貴妃娘娘真的失勢了,她求到皇后娘娘的跟前去,自然不會有人說她是皇貴妃娘娘的人。因為她是皇后娘娘開了口,將她提到皇貴妃娘娘身邊伺候的。她聽從的,可是皇后娘娘的旨意啊!
可誰知,樂兒此舉,非但沒有讓平日裡異常小心眼的謝丹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