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的金髮女生眯了眯眼，“你或許沒有明白我的意思。”

“不，”五月的語氣斬釘截鐵，“我弄明白了，我只是問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伊琳娜惱怒地瞪著五月，“我不想跟你這種人多廢話！”

五月微笑，“那真是麻煩你把我叫出來了。”她從口袋裡掏出整錢，放在了沒有動一口的紅茶旁邊，“你說完了我就先走了。”

伊琳娜坐在原處，咬著嘴唇，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五月站起身來，理了理衣服。雖然咖啡館裡很涼爽，但是她寧願早點回到夏天的炎熱中去。

她邁開步子，突然又頓了一下，轉過頭看著伊琳娜，“你是不是覺得我很沒有禮貌？”

“是！”伊琳娜像是終於找到了突破口，很快說，“你是個不懂得尊重別人的人！”

“你大概是在說你吧，”五月說，“我可沒有拿別人教我說的話來給你說。”

伊琳娜一愣。

“你說的，難道不是跡部夫人教給你的？”五月一臉無奈的表情，“做個傳話筒還這麼大費周章，你還是蠻可愛的。”

金髮女生臉孔發白，更顯得整個人的顏色變得很淺淡，在身後陽光的背景中很詭異，五月沒有多看，只是揮了揮手，離開了這裡。

回程途中，大概是因為前一天晚上睡眠質量太好，沙也加一路都不怎麼安生，一直很好奇五月跟伊琳娜到底說了什麼，“原本我還以為她會出現在同一個車廂內呢，”沙也加一臉遺憾，“真是無聊哦。”

小羽一手撐著下巴，看著窗外的風景，“你趕緊找個男朋友吧，要不然太煩人了——不過，誰能受得了你這個性子哦。”

她的話說完，沙也加就愣住了。

小羽反應出不對勁，轉過頭來，看見沙也加呆愣的模樣，有些奇怪，“五月，她怎麼了？”

五月搖頭。

這個暑假，也接近尾聲了。

回到神奈川的五月沒有多做停留，儘管好不容易覺得累了的沙也加打著呵欠問她要不要改日一起出來買書，她還是拒絕，然後連東西都沒有放，直接登上了開往東京的新幹線。

【你在哪裡？】

這是半個小時前她收到了來自跡部的短訊息。

五月沒有回覆。

【馬上就到你身邊】這種句子，她打出來，卻又刪掉了。

其實一直記得在立海大網球部少年們離開的那時候，沙也加一臉堅定地說起要在柳生畢業的時候跟他告白，同時也說了一句讓五月印象深刻的話。

“有些事情如果不主動的話，我大概會後悔一輩子。”

在別人看來，解除和西門的婚約，自己想辦法繼承家業，和跡部談戀愛甚至想要走到最後，都是童話故事。

但是這是她想努力的。至少。

在她安靜的世界裡，是那個人先給了她一句最清晰明瞭的話——某種意義上說，她的某一個世界，已經被跡部給佔滿了。

香椎夫人對五月的迴歸表示非常欣喜，讓傭人接過箱子之後就拉著她坐在沙發上聊天，大部分卻是在問她近期發生的事情。

“不用擔心，”五月放緩了語氣，“我先洗澡，然後再跟您說，行麼？”

香椎夫人大概預料到了什麼，眼神複雜地點了點頭。

實際上五月洗去一身疲憊出來的時候，還是沒有告訴香椎夫人她和跡部已經成為情侶的事實。

畢竟她不是像伊琳娜想象的那個十七歲少女，好歹也是活了多過三年多的人，並不急於把這種事情跟母親分享——更何況是原本就不怎麼贊同的母親。

把東西都收拾好，換了衣服，用“我要出門買點書。”的藉口成功堵住了香椎夫人慾言又止的神情，然後坐上車，跟司機吩咐去冰帝校園。

【我馬上到冰帝。】她在車上發出了簡訊。

暑假期間，學校裡當然不會有什麼人，車子停下來的時候，司機也在奇怪不遠處的黑色LIMO車是怎麼回事，下了車的五月卻已經吩咐他離開。

她深吸一口氣，朝另外一邊走過去。

跡部也從車裡下來，“快點。”

“嗯？”五月沒反應過來。

跡部走了幾步到她身邊，捉起她的手，“快點上車。”

“哈？”綁架麼？

跡部拉著五月坐進車裡，然後轉頭衝她笑了笑，“場館出了問題，比賽下午才開始，現在還可以趕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