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哥兒坐在桌子前隨便拿著一本書在翻閱著。
春日陽光從窗欞照過來,落在桌面上,窗前日益繁盛的梅樹長出了些許葉片,將陽光分割得有點碎裂,風一吹,那光線也跟著碎碎的跳躍起來。
身上穿著暖和的衣服,剛才又吃了莫樹做的美味早餐,還被陽光暖和地曬著,南哥兒覺得心情很好。
現在已經是晚春。
莫樹今天打算去一處路段較差的某鄉,怕南哥兒禁不起路途顛簸,也就沒讓他跟著一起去。
衙門的事情一大早莫樹已經做完了大部分,南哥兒只將剩下的一丁點兒瑣碎小事搞定後,就無所事事,於是樂得輕鬆地在這裡找了本書翻著看。
莫樹的書房他倒是可以隨便出入,只是那裡的書大部分都是些學術性的內容,是南哥兒這輩子都不想再去看的玩意兒,於是他找隔壁人家借了本傳奇在這兒混時間。
順便說一句,由於每日說書,這麼幾年下來,南哥兒記得的各種電視劇小說都說得所剩無幾,他已經與去年秋天開始自己編話本了。
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編的更流暢自然,語言更易懂,反而獲得了當地人的一致好評……
再加上他也將自己的故事融合了從古至今,東西結合的狗血場景,南哥兒是說書名聲更是全縣皆知。
為此,南哥兒也會不時找點話本傳奇來看,權當補充題材了。
看了一會兒,覺得書上的故事實在沒有什麼趣味,於是南哥兒擱下書,趴在桌子上,看著外面的梅樹發呆。
已經五年了麼。
似乎每日都忙得不可開交,但仔細一想,卻又發現每日重複的不過是平凡的日常,並無其他不同。
而時間,就這樣飛快地流逝,然後等回神過來時,發現居然已經五年了。
一年愈比一年快。
他發現,自己已經漸漸開始不再想念自己在另一個世界的生活了。
這樣的轉變,到底是為什麼呢?
他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風從窗子外吹進來,將頭髮吹得在臉上浮動,有點癢癢的,但卻很愜意。
風中有著春天特有的氣息,是一種帶著樹葉花草的芬芳,泥土的腥,溼潤空氣的氣味兒。
他坐著坐著,不自覺地就開始哼起歌來。
沒有什麼特定的曲調,就是想到哪就哼到哪。
亂七八糟,毫無音律可言。
而他卻怡然自得。
但只哼了沒幾句,就覺得喉嚨有點漲漲的疼痛,唱歌什麼的都不太利索。
他停了哼歌,有點遲疑地摸摸喉嚨。
然後突然想起,自己似乎很久很久,沒有坐在某處,這樣無所事事,安心愜意地哼起歌來。
總是不停地想要保護什麼,守護什麼,結果,連自己都不知丟失在何方。
連這樣基本的自娛自樂都已經忘記。
以前,當自己還是個幸福的學生,身邊有著愛自己的親人,朋友時,也總會這樣突然就開始唱起來。
我大概,其實,還是我吧。
他這樣跟自己說。
因有事又轉回來的莫樹,站在門檻邊,看著坐在陽光中的年輕人那有些笨拙又遲疑的表情,突然覺得內心一片溫暖,又有著些許疼痛。
他沒有走進去打擾那自娛自樂的人,只是站在門口靜靜看著他。
倒是南哥兒,唱唱玩玩發發呆之後,終於發現了站在門口的莫樹,轉頭看著他,眨眨眼:“怎麼回來了?”
莫樹笑了笑,走進屋:“有點事情,就先回來了。”
南哥兒點點頭,然後繼續看著窗外發呆。
“你在唱什麼。”莫樹走到他身後,問他。
“不知道啊。”南哥兒回答的理所當然——事實上,他也就是隨便亂哼哼。
“挺有意思的。”莫樹笑了笑,然後在後面的櫃子裡拿了什麼。
“別全部拿走啊,這可是你今天明天的份。”南哥兒頭也不回就知道莫樹將藏櫃子內的甜點拿走了。
“明天再做嘛。”莫樹不以為意。
“甜食吃多了會牙疼,還會肥胖。”南哥兒擺出“我是為你好”這樣的口吻。
“沒事,我不怕。”莫樹很淡定地回答。
“……昨天我被開水燙了。”南哥兒也很淡定地丟出殺手鐧。所以明天沒辦法供應您老的甜食。
果然,莫樹頓時轉了過來,衝到他跟前,“怎麼這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