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滾濃煙頓時遮得四周漆黑一片,暗無天日。
展、白、梅三人雖然閉住呼吸,無法聞到這股黑煙味道,但僅憑雙目隱隱刺痛感覺來判斷,就能料到這煙霧味道定是驚世駭俗。
待濃煙漸漸散去,眾人眼界逐漸清明,卻又被眼前景象驚呆。
只見剛剛還猶如野獸一般揮刀砍殺的黑衣人竟好似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直直僵立原地,雙目圓瞪,渾身抽搐,而原本赤紅的雙眼又變回漆黑之色。
三人呼吸不穩,薄汗滿面,直愣愣呆立原地,渾身緊繃神經不敢鬆懈半分,手中兵器依舊是殺氣四溢。
可等了許久,那群黑衣人依舊是僵直立原地,分毫不動,毫無聲息。
反倒有一個帶著顫音的聲線隱隱傳入三人耳畔。
“殭屍粉、迷昏煙、毒氣彈、抽風散……不成不成,生化危機應該用十字架、聖水、大蒜、耶穌,不對不對,還是手槍、手榴彈保險……不妥不妥,應該用導彈、原子彈、嫦娥一號、神舟七號……”
回首一望,只見金虔好似桑蠶一般團在一處,正一把鼻涕一把汗地從腰間的布袋裡往外掏藥瓶子。
緊繃氣氛頓時被砸了個七零八落。
白玉堂揉了揉眼皮,又眨了眨桃花眼,最後挑起眉毛望向展昭。
一枝梅圓瞪著鳳眼,看了看前方黑衣人,又看了看金虔,最後也望向展昭,默然。
展昭掃了一圈黑衣人,看了看白玉堂和一枝梅,又望向金虔,露出一個四分像驚詫、三分像苦笑、三分像無奈的表情邁步走到金虔身側:“金校尉……”
不料金虔聽見展昭聲音卻突然一個猛子竄起身,一把拽住展昭往前順勢一推,自己則往展昭身後一貓腰,口中呼喝道:“臨、兵、鬥、者,皆、陳、列、在、前,看咱的御貓發射,惡靈退散!”
靜……
很靜……
展昭很僵硬,白、梅很驚愕。
金虔慢慢從展昭身後探出腦袋,這才瞅清楚黑衣人原來已早無殺傷力,長呼了一口氣,抹抹額頭冷汗嘀咕道:“御貓不虧為御貓,實屬居家旅行鎮宅退鬼之必備。”
白玉堂、一枝梅先是一怔,然後兩人肩膀開始可疑抖動。
展昭額頭跳出一根青筋:
“金校尉!”
“屬、屬下在!”金虔悚然回神,這才意識到自己竟無意識將心中所想說了出來,頓時滿頭冷汗,身若篩糠。
漆黑眸子定定瞪著眼前渾身瑟瑟發抖的瘦弱身形,許久,一聲輕嘆從展昭口中傳出。
“多虧金校尉的藥粉解圍,展某謝過。”
“展、展大人何處此、此言,此乃屬、屬下職責所在,不、不足掛齒……屬下對展大人敬仰猶如滔滔江水……”某人顯然有些語無倫次。
白玉堂扶額道:“你們兩個還要互相拍馬屁拍多久,此地不宜久留……”
忽然,白玉堂猝然止音,凌厲目光直射道邊樹頂。
展昭、一枝梅也是同一動作。
金虔順著三人目光緩緩上移,頓時一驚。
只見樹梢上靜靜立有一人,黑衣罩身,鐵皮面具,身板如石,竟是之前在陷空島出現的那個鐵面少年。
“是你!”白玉堂一聲冷喝。
展昭身形僵直,一枝梅也冷了鳳眸。
少年冷冷掃了金虔一眼,微微偏頭:“有解藥,你?”
金虔只覺那少年目光好似冰刀一般劃過渾身細胞,頓時打了一個冷顫。
“什麼解藥?”展昭一步跨到金虔身前擋住少年視線,冷聲問道。
少年頓了頓,目光射向展昭:“第二次,無傷。你,運氣,實力?”
展昭沉下臉色:“閣下三番四次找展某麻煩,到底意欲何為?!”
少年不再言語,靜靜掃了地上黑衣人一圈,從腰後抽出一個碧綠玉簫,放到唇邊吹了一聲。
簫聲尖銳刺耳,猶如幽冥鬼哭,令人心頭一跳。
簫聲未落,就聽周側傳來數聲異動,展昭等人環目一看,頓時大驚。
周側那群黑衣人雙眸竟又變為血色,身上肌肉好似蚯蚓一般隱隱扭動。
三人立即後撤一步,凝神靜氣,準備大戰一場。
不料那少年卻忽然平平說了一句“走”,腳尖一點,身形自樹尖上拔高數丈,急掠而去。
而那隊黑衣人也同時疾走飛奔,連那個缺了半邊腦袋的黑衣人也一同離去,動作迅速,整齊劃一,不消片刻便沒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