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山上有一個神泉教,長年行巫醫煉丹之事,在鄉里地位崇高。教中只收男子,只有品貌出眾的,才可以被選上靈山,供奉神泉。十五年前的一天,雷震天帶領神泉教教眾血洗了當時威震天下的林家堡,玉泉之鄉才如驚雷一般為世人所知。從此以後,它就有了另一個讓人熟知並且聞風喪膽的名字——“巫邪教”。
從那以後,每隔一段時間,身穿白衣的教眾就會如鬼魅一般現身江湖各大門派,凡有不肯降服者,皆在一夜之間被滅門。沒有人知道巫邪教為什麼入世,也沒人知道雷震天跟這個江湖到底有什麼過節。唯一瞭解巫邪教,並且和雷震天幾番交過手的,只有林東海一人活了下來。
他用五年時間孤身潛入玉泉之鄉,打探巫邪教的底細。又用了十年時間,苦練刀法,準備為父報仇。然而,就在萬事俱備,只欠東風的時候,他最親愛的弟弟卻出事了。
“人沒追到?”書房之內,林東海看著姍姍來遲的杜秋風。
“他不願回來。”杜秋風面帶失望地說。
“他走了?”林東海嘆了口氣“走了也好。情誼已斷,由他去吧。”
“堡主,可他跟巫邪教雷霆。”
“他要反目,我也不必留情了。大局為先,顧不了個別人了。你先下去休息吧。”
“是。”
林東海看著杜秋風離開,手中一直緊握的筆桿“喀”地一聲握斷了。與此同時,冷冬寒慢慢從門後走了出來,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喲,真能忍。”
“秋風動過真氣,他說謊了。家裡出內賊了,還不止一個。他們想算計的是我,可先算計的,卻是帆兒!”林東海骨節作響地捏碎了手中的斷筆。
“你是什麼時候發覺不對勁的?”
“很早了。群英大會那天一過,所有事閒下來,我就覺得蹊蹺。那天一大群人突然衝進房間來質問,我就覺得是有人故意放行。還有及時出現的那個小子來得太巧了,他身上那片來路不明的烙印,確實做得很像,但細看未免太清楚了,像新的。再說帆兒雖說是我親弟弟,分開這麼多年了,重逢聚首總會有些特殊的感覺和彆扭。而那個人,情真意切得太過天衣無縫了。那天在帆兒房裡,他耍刀的時候,做了個兩手排開的動作——那是戲子登臺亮相的動作,這與他告訴我的身世不符,我就可以確信,他是被人找來冒名頂替的了。”
“你既然早就知道了,又為什麼……”
“前有狼,後有虎啊。我不認帆兒讓他走,就是為了讓他在這個節骨眼上遠離這個是非之地。那天早上一群人衝進屋來質問事實,我就隱約感到我們之中有內賊。小帆說要走,我就想讓他先避一避也好。順便也好將計就計,讓這個冒名頂替的假貨代替小帆去迎對巫邪教可能進行的綁架和暗殺。我這麼做,都是為了讓那些難防的暗箭不再針對他。小冷啊,一旦打上巫邪教,我就沒法把帆兒帶在身邊了,到時候家裡再有人想害他,他會比在外面更危險啊。”林東海沉重得嘆了口氣“我本想,一切結束以後,再把他接回家來。可誰知道,雷霆還是纏上了他!”
“我倒覺得那雷霆也很怪異。他那天不知死活的一個人跟來,神情很茫然,身手也很差。你當面否認了二堡主的身份,他卻是一副無動於衷的表情。而且從頭到尾,沒有拿二堡主威脅你。”
“這事兒我也想不透,我已經讓閻夏雷打探虛實去了。”林東海皺著眉頭說“明天我就安排秋風外出收賬去,他走以後,馬上把秋堂口的人給我換了,再盯著那個冒名頂替的假貨,看他有什麼舉動。這事兒未必就是秋風一人指使的,說不定家裡還有同謀。他們要是圖謀家產倒還好辦,就怕裡通外敵,壞了大事。”
“你這麼相信讓我去辦這件事,就不怕我跟秋風一樣背叛你?”
“你會嗎?”林東海抬起眼,目光深沉地看著他。
“極有可能。”冷冬寒笑了一下,轉身離開“我去安排人手。你自己保重,別想太多。”
林東海長嘆一口氣,自心底裡發出一聲悶吼。拳頭,在身邊握得喀喀作響。
帆兒,哥對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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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林東海緊鑼密鼓地籌劃著攻打巫邪教的時候,林小帆卻等不到他大哥駕著七彩祥雲,佩著大砍刀來接他回家了。他看著屁…股朝天,半死不活趴在床上的雷霆。心裡那個深入敵營,手刃仇人的雄偉計劃,早就蔫了下來。
“小帆哥呀,我真慘,我真慘啊……”雷霆屁…股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