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就會製造印象,他是師父的衣缽傳人,一旦有了這個印象,那些搖擺不定的人都會站在他那邊。失了先手,就很難搬回來!”
“沒錯!”
呂惠卿一貫隱忍內斂,溫文爾雅。
可這一次,他露出了猙獰的獠牙。
四年之前,他僅僅是勉強爭奪首相,實力差距懸殊,可經過了這幾年的積累,呂惠卿已經有了充足的自信。
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換舊人。
司馬光,你該歇歇了!
“目前的情況,百官這邊,很有可能是平手,除非能爭取到蘇相的支援,不過以我的判斷,他未必願意說話!”
“嗯,子容先生明年就到了任期,草率的決定,遺禍無窮,他不是犯傻的人!”章補充道:“還有就是議政會議了,我們在議政會議的人不少,但是司馬光也有自己的人馬,更要緊的是他能拉來理學的支援!”
這是個很糟心的事情。
新政學會家大業大,勢力深厚。
可也正因為如此,就顯得有些笨拙,而且內部利益爭奪嚴重……之前推遺產稅的時候,尚且能組成一個拳頭,可是到了現在,卻未必如此了。
政事堂,議政會議,全都拿不到優勢。
呂惠卿又只是末位相公,如何同次相爭衡?
無論任何人,看起來絕對是輸多勝少,呂惠卿沉吟良久,“子厚兄,此戰我們必須揚長避短才行!”
“我們的長處在哪裡?”
“就在這!”
呂惠卿一伸手,指了指牆上的六個字忠君報國愛民王寧安的手書。章心領神會,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
“師父開拓遼東新局,居功厥偉,弟子感佩不已。”司馬光又一次來到了王寧安的書房,相比上次,更加謙恭……這回王寧安只是穿著寬大的布袍,戴著方巾,很像是教書先生。沒錯,他現在的任務就是教小孩子。
“君實,朝廷的事情,你們身為朝臣,拿主意就是了,我早就說過了,不用來問我的。”
司馬光躬身道:“師父淡然致遠,可身為弟子,不敢隱瞞師父。”
王寧安沉吟了一下,不耐煩道:“那好,你說說吧,不過我可事先宣告,我只管聽,沒有什麼看法!”
司馬光不管,他立刻開口,“師父,這段時間以來,議政會議很是把持了輿論,議政卿的一舉一動,都有人撰寫文章,大肆報道……看目前的情況,要不了幾年,議政會議甚至要凌駕在政事堂之上,權勢滔天,壓力很大啊!”司馬光說著嘆口氣,“蔡京其人是個幹吏能臣,但是此人行事,素來不計後果,弟子委實擔心,讓他成為平章事之後,會平添無數口實,成為攻擊的焦點……不得不防啊?”
推呂誨而反蔡京,司馬光也清楚,師父究竟和誰更親近,沒辦法,他必須說服老師,至少讓他表面上保持中立,不然自己就沒有絲毫勝算了。
“我是這樣打算的,先把蔡京調回京城,幹大理寺卿,或者升任侍郎……在京城歷練打磨,等過幾年之後,再外放平章事。這樣一來,他的履歷完備,而且也熟悉了京城的規矩,做事就能更加穩重穩妥!至於呂誨,他是宋相公門下,早年做過言官,就算面對理學門下,也絲毫不懼。他有文采,有手段,正好能延續老師的政令,繼續推行……這麼說吧,呂誨是一株樹苗,只缺一片土壤,至於蔡京,則是一粒種子,應該繼續吸收養分,多多打磨……這就是弟子的用意,還請師父明察。”
司馬光講得神采奕奕,卻猛然發現,師父閉著眼睛,似乎睡著了。
“師父,弟子說錯了什麼?”
“啊!”王寧安似乎清醒過來,立刻笑了笑,“君實辦事向來老成……我這些日子,要教導殿下讀書,他底子又差,要一筆一劃教,一個字一個字念,不容易啊!這還算好的,過些年,那個兔崽子給我弄了一大堆的孫子孫女,想到那麼多的孩子要教,我就頭疼,疼得厲害!”
司馬光陪笑道:“師父,多子多福多富貴,這是好事情,弟子提前恭祝師父,人丁興旺,平安康泰。”
……
“人心似水,千變萬化啊!”
司馬光剛走,從一旁的角門,文彥博就大搖大擺走了出來。
王寧安頓時炸了,怒斥道:“文寬夫,你跑我家聽牆根,你也太不地道了!”
這回輪到文彥博發怒了。
“你當老夫願意來啊,要不是你家的缺德孩子,老夫這輩子都懶得看你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