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浸出細膩的汗珠,整個人都在不停顫抖,顯得極為惶恐。
他當然不傻,文彥博說得千真萬確。
縱觀王寧安的崛起歷史,其實就是不斷分潤的歷史。
他替武人,替將門代言,和韓家這樣的豪族聯合,建立六藝學堂,結盟范仲淹,歐陽修等慶曆舊臣,拉攏曹家為代表的外戚,和趙宗景結成死黨,籌建銀行,發展貿易,建立新式軍隊,推行殖民擴張……
王寧安靠著利益結合,建立起龐大的勢力,才能順利走到今天的位置,成功推動變法,讓大宋煥然一新。
但問題來了,這些分潤,這些合作,這些拉攏……又有多少是合乎律法的?
即便是合法,又能拿得上臺面來講嗎?
聚集在王寧安身邊的人,都是老老實實,按照王寧安的要求做嗎?其中就沒有宵小之徒?沒有貪官汙吏?
狗牙兒都不敢想下去,他握緊了拳頭,眼神噴火。
“王相公,當年舊派勢力那麼大,地主士紳,盤根錯節,任何改變,都會遭到他們的強力反彈……我爹要是不用一些手段,不拉攏幫手,早就被打得落花流水了,我覺得我爹沒錯!”
“哈哈哈,老夫也沒覺得他錯,只是人都有燈下黑的毛病,你爹也不例外!”
“不!”
狗牙兒斷然道:“我爹不一樣!他,他……他連我都沒放過,文彥博,你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就是地地道道的小人!”
說完,狗牙兒一甩袖子,氣鼓鼓就走。
他這麼一走,可把文相公給氣壞了。
“小兔崽子,老夫好心好意,給你解惑,連句謝謝的話都沒有,你簡直混蛋!”老文跳著腳痛罵,咬牙切齒。
他知道這一輪的整頓非比尋常,要是能抓住狗牙兒和小彘,兩個兒子都捏在手裡,對付王寧安,也有把握,至少能保住老命,不至於陷進去。
哪知道王寧安的兒子沒一個好東西,又讓文相公落空了,他只能戰戰兢兢,繼續裝孫子,生怕哪片樹葉落下來砸壞了腦袋。
倒是狗牙兒從文家出來,立刻就變了面孔,像是偷雞成功的黃鼠狼。
“姓文的,想讓小爺欠你的人情,做夢去吧,我才不吃虧呢!”
狗牙兒的好心情沒持續多久,等他坐上火車,就開始擔心了,而且是提心吊膽的那種……文彥博說得不錯,老爹遇上了麻煩,遇上了無與倫比的麻煩。
他要用今天的自己,去反對昨天的自己,這和找死有什麼區別?
難怪他要從自家下手,沒有辦法啊!
不能治家,焉能治國!
在這一刻,狗牙兒都覺得自己罪孽深重,應該千刀萬剮了!
或許把自己,二弟,還有王家一堆人都給殺了,以此昭示決心,或許老爹才有成功的機會吧……想到這裡,狗牙兒都不寒而慄了。
等他再度出現在秦王府,再度見到了老爹,鬼使神差,他的第一句話居然是問:“爹,你不會想六親不認,拿我祭旗吧?”
王寧安正在伏案疾書,他要批覆一大堆的任職公文。
聽到兒子的話,他遲愣了,手裡的筆停下來,卻沒有抬頭。狗牙兒的心一下子墜到了谷底,完了,真的完了!
這可怎麼辦啊?
“爹,那啥……二弟挺好的,不像我張揚,張狂,自己作死……所以,你要立威也行,但是要給咱們家留一條血脈啊?”
他扯著脖子,情緒激動,青筋暴露,簡直咆哮帝附體,不用訓練,都能去演苦情戲了!
哪跟哪兒啊!
王寧安從座位上起來,揪住這小子胸口,反手就給了狗牙兒兩個嘴巴子。
“第一,我是懲罰你,不能胡說八道,第二,是告訴你,不該見的人不見,不該聽的話別聽!”
被老爹打了,狗牙兒顧不得疼痛,他仔細咀嚼著。
“爹,你知道我去見了文相公啊?”
王寧安沒好氣道:“除了那個老貨,誰能把你小子忽悠的五迷三道,都變成弱智了!”
這話狗牙兒不願意聽了,他不服氣道:“爹,我覺得文相公說得很有道理,你現在的確是很難,太難了……孩兒不孝,讓老爹煩心了。”他羞愧低下了頭。
到底是父子,看著兒子歉疚的模樣,王寧安笑了……他伸手抓著兒子的胳膊,父子兩個來到了窗前,並肩坐下。
“哈哈哈……”王寧安先開口道:“如果我所料不錯,文寬夫一定說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