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想不透。
王寧安沒說什麼,而是起身走到了沙盤的前面,趙曙也跟著走了過來,在皇家武學的讀書經歷,讓趙曙能輕易看懂沙盤。
他迅速找到了幽州,長城,向西是太行山脈,居庸關,儒州,野狐嶺,然後是雲州,也就是遼國的西京……再往西,則是金河,陰山一線……以往漢家的故土就在這裡,不教胡馬度陰山,能保住陰山,就能拱衛中原大地……當年石敬瑭獻了燕雲十六州,愣是摘掉了中原的兩大屏障……使得契丹多次入寇中原,肆無忌憚,石敬瑭該千刀萬剮!
趙曙努力回想著學過的軍事知識,他無意間又看到了一處,雲內州!
這個雲內州和雲州不同,位於陰山以南,黃河以北,以往和西夏緊鄰,水草豐美,是最好的一塊馬場……趙曙看到了這裡,終於眼前一亮!
他似乎抓到了關鍵……彆著急,在一點點理清楚……差不多過了一刻鐘,趙曙狠狠一錘沙盤,興奮道:“師父,弟子明白了!”
王寧安面帶笑容,“陛下真的想清楚了?”
“嗯!”
趙曙用手一指遼東,“如今女真人勢力強大,完顏盈歌藉助渤海的力量,隨時可能席捲遼東,契丹已經失去了一個馬場!大宋收復幽州之後,幾乎年年越過長城,驅趕契丹,焚燒草場,因此長城以北,500裡之內,都不是合適的馬場……算來算去,契丹最後的馬場就是雲內州,這也是必須守住雲州的原因所在!”
趙曙侃侃而談,“西夏落入大宋的手裡,我們的鐵騎在河套駐紮,如果再拿下雲州,兩面夾擊,雲內州的馬場勢必保不住,而失去了重要的戰馬來源,契丹別說和大宋爭鋒,就算是女真,也能滅了他們!”
王寧安終於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一個皇帝好戰不是壞事,但如果沒有足夠的雄才,那可就是悲劇了。
趙曙能看透這一盤棋,就代表他有駕馭戰爭的能力,身為師父,王寧安是滿意的。
“陛下,臣想聽聽,下一步該怎麼打?”
趙曙遲疑了一下,“師父,雲內州有多少戰馬,你知道嗎?”
“已經查過了,應該不下50萬匹!”
趙曙更加吃驚,“既然如此,契丹不可能一下子把這麼多戰馬轉移走,他們也沒有那個本事……弟子以為耶律洪基應該是想拖延時間,等到明年開春,水草豐美,他再把戰馬遷到別的地方,這段時間,他能打就打,不能打就拖著!”
王寧安終於笑了。
“陛下判斷和臣不謀而合,那陛下的高招呢?”
得到了師父的鼓勵,趙曙自信更強。
“師父,這麼多的戰馬,無論如何,也不能放過……大宋雖然有了鐵路,但是前線運輸,尤其是好幾千斤重的火炮,更是離不開馬匹,因此必須要搶下來,也給契丹一個刻骨銘心的教訓!”
“怎麼搶?是直接攻打,還是?”
“正面直接攻打,千里迢迢,困難不少,而且我們以火炮為主的軍隊,這麼一路推過去,耗損太大,弟子以為,還是要調動西夏的人馬,從冰面渡過黃河,奇襲雲內州,一舉端掉契丹最大的馬場!”
趙曙說完之後,望著師父,看到的是一張欣慰的笑容。
“陛下有如此見識,足以出師了,臣是沒有什麼能教導陛下的了!”
打仗無非要做的兩件事,知己知彼,如果都能做到,不敢說百戰不殆,也差不多了。王寧安這話是發自肺腑的,可趙曙卻更加不好意思了。
“師父千萬別誇弟子了,弟子現在想起來那些戰死的侍衛,還內疚不已。”
王寧安感嘆道:“陛下愛惜將士,讓人敬佩。但是身為統帥,也千萬不能婦人之仁,優柔寡斷。如今戰機稍縱即逝,陛下該拿出決斷才是!”
趙曙立刻站起,精神振奮。
“師父說得對,立刻給西夏方面傳旨,讓狄諮率領一萬鐵騎前出,襲取雲內州,韓忠彥負責調運糧草,供應軍需。”
一聲令下,立刻有人傳旨。
師徒正準備部署下一步的行動,突然有人來報,說是契丹派來了使者。
這一次來的也是老熟人,叫蕭大。
他見到了王寧安和趙曙,立刻誠惶誠恐,深深一躬。
“我家陛下剛剛得知,居庸關外,竟然冒犯了大宋至尊,特地派外臣前來致歉,懇請大宋天子能夠原諒我家陛下的失禮之處!”
這話聽著都想吐,丫的還能不能更虛偽了?
信不信,如果耶律洪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