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中,能有一半順利到達西域,就算是僥倖了,真正能弄到黃金,並且發財致富的,恐怕百中無一。
大多數的人都會成為墊腳石和炮灰。
想著一夜致富的人,多半都會屍橫黃沙,包拯的擔憂是沒錯的,可王寧安有更深的盤算,藉著黃金,把人員吸引到西域,這只是第一步。
接下來圍繞著金礦,就會形成一個產業,再之後,挖不到金礦的人,又耗光了財產,他們回不到大宋,就只能就地安置,想辦法找活路。
天山南北,是極好的農業地帶。
只要解決了灌溉的問題,種什麼長什麼。
長絨棉、棗子、葡萄、瓜果蔬菜、小麥、大豆……金礦帶來的財富,多半會用在水利設施上面,等到農業和牧業發展起來,人口多了,就能供養強大的軍隊。
以西域作為跳板,殺向西邊的塞爾柱帝國,向南進入南亞次大陸,攻打天竺……有太多的土地再等著漢家兒郎去征服。
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喀喇汗國已經瓦解,龐大的真空地帶還沒有被填滿,西夏重創,已經無力南下,大遼失去幽州,哪怕耶律洪基再努力,也無非挽回頹勢,他們正快速變回原形,成為一個草原上的尋常遊牧部落。
環顧四周,敵人不少,但是真正有威脅的並不多。
王寧安第一次如此確定,他能徹底扭轉歷史,他會掀起一場,比黴國更龐大,更持久,更瘋狂的西進運動。
他不知道這場運動的盡頭在哪裡,也不知道何時會終結。
或許等到他死了,也看不到結束,或許有一天,漢家的傑出後代,他們會跪在炎黃的陵寢之前,高聲宣佈,已經把地球搬回了漢家!
這是一場沒法用語言形容的偉大運動。
第一批出去的勇士們!
你們或許很少人能夠成功,但是隻要有百分之一的希望,對漢家兒郎來說,就是勝利,就好像一株楊樹,每年生出無數種子,能順利發芽紮根,長成大樹的寥寥無幾……不過沒有關係,若干年後,樹木會遍佈山林……
先行者們,就像是種子,開啟偉大的征程一樣,不管有多少困難,都要走下去……王寧安坐在街邊的茶樓,看著離開的人群,心潮澎湃,沒法平靜。
西京的風,已經帶著絲絲暖意,春天不遠了。
他必須返回蘭州,調集人馬,立刻發動攻勢,務必用最快的速度,拿下涼州和甘州。有人比王寧安還著急。
那就是文彥博!
文相公這次回京,比王寧安還忙,在三天前,他發行了一千萬貫公債,主要用於建設河西走廊的商路,說穿了,就是向西夏開戰之用。
戰爭債券,不是個新鮮東西,在收復幽州的時候,就曾經大量發行,並且掀起搶購狂潮,但是到了西北的戰鬥,發行的數量就驟然減少。
沒有辦法,真正有錢人,對西北的興趣太小,又沒有那麼深的怨念,一定要拿下、
這次不同了,益州會館的金器,給了他們搶購債券的動力。
文彥博又一次成為了士林領袖。
將門,朝廷的相公們,可以去找王寧安,但是更多計程車林商賈,卻還是希望走文彥博的門路。
這一次的老文,簡直是王者歸來,榮耀萬丈!
看著一個個口不言利,清高無比的傢伙,拜倒在黃金的面前,文彥博有種無法形容的欣喜,比睡了西域的美女還高興呢!
數月之前,老夫被王寧安弄到蘭州去,你們有多少人暗中拍巴掌,有多少盼著老夫倒黴!
你們都錯了!
我文彥博一輩子宦海浮沉,我就從來沒有錯過!
怎麼樣,才幾個月的功夫,就後悔了吧!羨慕了吧!要求我了吧!
都是一幫什麼東西!
文彥博在眾多的購債名單裡面,居然發現了呂家的名字,把他差點氣樂了。
“那個呂誨之前還跑到了蘭州,去找宋庠,想要給西涼王添麻煩,老夫以為他冰心鐵膽,傲骨忠貞,是當世的伯夷叔齊,不會摻和西域的事情,沒想到,竟然也坐不住了,真是丟人啊!”
文彥博說著,老臉一沉,伸手提起筆,直接把呂家的名字給塗了!
現在知道後悔了,晚了!
文相公大展神威,很快籌措了上千萬貫軍費,另外透過西京銀行,文彥博訂購了一大批的糧食,又徵集許多牲畜,還把單子下到了河北,什麼棉衣啊,睡袋啊,肉乾啊,鯨油啊,刀劍武器,鐵鍬鋤頭,全都不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