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幹什麼呢?
首先是文相公,這老貨自從擔任了秀才科的主考之後,彷彿上癮了,把全部功夫都用在了人事上面,提拔賢才,選用幹吏,適當地邊緣化酷吏,從眾多的底層官吏中,提拔人品操守好,能力強,且清廉自守的官員,委以重任。
包括州縣的主官,還有河道,市舶司的官員……另外文彥博又主張改組地方的分權結構,他把轉運使置於巡撫之下,經略安撫使分成兩種,一種是以宰相出知,駐守要地,這樣的經略安撫使獨自統軍,超然物外,而其他的經略,則由巡撫兼任,這樣一來,巡撫又有了軍權、
此外,提點刑獄事,提舉常平倉,提舉市舶司,提舉織造局……這些衙門,也全都歸屬巡撫。
這樣一來,就把原來條塊分割的地方權力,集於一人。
面對老文的作為,就連王寧安都吃驚了,這老傢伙完全是按照自己所想的那樣,在整頓地方。
最妙的是整個調整過程,文彥博都非常公正,而且他特意選用寒門出身的子弟,包括王安石的新學門下,六藝弟子,不能說他沒有任用私人,但是絕對不是多數!
如果說文彥博一夜之間,變了性格,要做一個賢相,王寧安死也不信。這老傢伙絕對有陰謀,他一定在謀算什麼大事情!
王寧安想了很久,也找不出文彥博的破綻。
不管怎麼說,老東西願意配合,就是好事情,當務之急,還是把整個善後的事宜做好……劉沆已經全部招供了。
東南世家的核心就是錢家,那就不用客氣了,王寧安直接點了3000人馬,親自領隊,前去查抄。
錢家投降大宋之後,沒有繼續住在杭州的王宮,而是遷居越州,表示恭順,經過了一百年的時間,錢家已經成為越州的第一大戶,論起實力,絲毫不弱於孔家,而且和孔家那種大地主不一樣,錢家守著海邊,經營海外貿易,從事棉紡和絲綢生意,擁有船隊,作坊,商鋪,車行……整個越州,有好幾萬人,靠著錢家活著,這是一股令人不可小視的力量。
只是不管多強大的力量,面對著朝廷,面對著火器裝備的軍隊,他們都沒有半點反抗的把握。
“走,必須趕快走!”
錢暄面對著一家老少,如是說道:“劉沆已經被抓了十天,以老夫的估計,他扛不住,而且就算他不說,王寧安也會查到我們,如今的大宋君臣,都心狠手辣,不會有半點客氣,錢家是沒法在大宋立足了,只有去海外,那麼多的島嶼,那麼大的地方,怎麼都有我們安身之地!”
他嘴上這麼說,但是眉頭深鎖,顯然也不情願。
海外多危險啊,聽那些航海的人說,有些島嶼上都是比水缸還粗的蟒蛇,能吞進去一個人不費力氣,還有毒蟲,毒蚊子,咬一口就要喪命!
尤其是炎熱的天氣,每天都在下雨,那裡的土人連衣服都沒有,只能圍著幾片樹葉子……那是什麼樣的人間地獄啊!
“老爺,我們不想走啊!”
“對啊,老爺,想想辦法吧,要是去了海外,妾身就沒有好看的衣服穿了。”
……
這幫女眷嚎啕大哭,外面的孫子、外孫子,一大幫人,也都跪著哭泣,他們同樣不願意捨棄安逸奢華的生活,苦苦哀求。
錢暄聽得頭皮炸裂,是老子願意出海嗎,不出海不行啊!命都保不住了!
“老爺,不好了!”
一個小老頭跑了進來,他是錢家的大管家,名叫錢園,就是他幾次和東林書院約定,一起定計,製造混亂的。
“老爺,有人看見了,王寧安領著人馬,已經出了杭城,看樣子是奔著咱們來的!”
“啊!”
錢暄吸了口氣,差點昏過去!
他掰著手指頭算,王寧安到越州,最多兩天時間,從得到訊息,傳遞給他,已經過去至少一天,換句話說,就是王寧安隨時會殺來!
“不能等了,走,必須立刻走!”
他起身怒斥道:“不要號喪了,想活命的就跟著老夫走,不想活命的,就留下了等著朝廷砍頭,等著把你們都送到青樓去!”
說完,錢暄就帶頭往外走,一些錢家的核心子弟也都跟著,但是有些偏房,還有些家丁,卻有了別的心思,你們跑,我們沒有犯死罪,幹嘛跟你們一起受罪?這幫人就悄悄溜了,更有人跑到衙門去報官,想要撈一點賞賜……樹倒猢猻散,這就是錢家的慘狀!
說走容易,可是那些女眷,一個個裹著小腳,哪能走得了,她們撲在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