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寧安說了很多,蕭觀音都含笑聽著。
“王爺,按理說我不該多嘴,只是我覺得,這裡面有問題。”
王寧安一愣,“哦,說說看?”
“王爺,文彥博之前懂種棉花紡織嗎?為什麼他到了兗州,就立刻拿出了這個方略,到底是誰給他出的主意?我雖然不懂農活,但是似乎改種棉花,沒有那麼簡單吧!”
經蕭觀音的提醒,王寧安突然臉色驟變!他的瞳孔緊縮,再次把信件拿過來,仔細看了看,突然猛地一拍桌子!
“好你個文寬夫,你這是給我挖墳!”
……
不說王寧安暴怒,再說文彥博,老傢伙果斷處置了案子,雖然在士林引起了不小的震動,有人罵他絕了孔孟道統,十惡不赦,是士林的恥辱……但是很多明眼人卻沒有個過多責備老文,甚至還暗暗感激。
至少文彥博沒有興起大獄,牽連無辜,許多和孔家有關係的人都暗暗感謝文彥博,覺得還是老臣辦事持重,值得信賴。
老文也琢磨著,要大幹一場。
他盤算了一下,煤礦雖然賺錢,但是投入太大,回報也不豐厚,尤其是太惹眼了。
現在王寧安是屠刀高舉,誰跟他對抗都沒有好下場,既然如此,我不玩煤礦還不行!我去種棉花,織棉布!
你王寧安都鼓勵地方搞養殖種植,拓展財源,改種棉花,收成比糧食好,田賦這一塊能增加,販運棉花,織成棉布,再運出去銷售,又能增加許多稅收。
兗州等地不是財政困窘嗎!
正好能夠解決。
有了地方衙門支援,整個京東兩路的棉花種植,都捏在手裡,有了貨源,掌握了整個產業鏈,還不愁沒錢賺嗎!
“老爹真是英明,讓他們去爭煤礦,爭鐵礦,我們種棉花,真是妙計。”文及甫從西京趕來,幫著老爹一起落實這事情。
文彥博很是得意,他抓著鬍鬚,笑道:“怎麼樣,改種如何了?”
“還成!我們從江南請來了一些種植棉花的高手,讓他們去種棉花,保證能產出最好的棉花。”
“嗯……那其他人呢?尤其是本地的百姓,有沒有鬧事的?”
文及甫哈哈一笑:“他們鬧什麼!這是孔家的土地,朝廷收上來,種植什麼,都是朝廷說了算,他們一介草民,也敢阻攔朝廷的國策,簡直不知死活!孔家發配了,他們也想發配不成?”
文彥博眯縫著老眼,緩緩道:“你給我聽著,別鬧得太過了,王寧安現在是執掌大權,不願意當惡人,他既要民心,又要變法。為父也難,該是我們的,固然少不了。但是凡事也要有個度,我們吃肉喝湯,也要分給別人,尤其是那些普通的百姓,別把誰都當成草芥,真的鬧出了事情,為父也不好收拾!”
文及甫連連點頭,“請老爹放心,孩兒曉得,我會告訴下面,不要太過了。”
……
文家父子正商量著,突然就有人跑了進來,在文彥博的耳邊嘀咕了幾句,文彥博臉色狂變,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
“當真是他?你們怎麼把他給抓起來了?”
來人都哭了,委屈道:“相爺,小的們也不知道啊,他穿得那麼破爛,有髒兮兮的,我們還以為是普通的百姓!”
“呸!你們不知道拗相公是出了名的不修邊幅嗎?他現在是百姓不假,可不是普通百姓!他是皇帝的岳父,是國丈!老夫早晚會讓你們給坑了!”
說著,文彥博起身,氣哼哼就往大牢裡趕,文及甫也急匆匆跟著。
他們到了大牢,讓獄卒在前面帶路,這裡面臭氣熏天,難以形容,兩邊都是形容枯槁,嗷嗷慘叫的犯人,地上還溼漉漉的不停打滑兒。
文彥博皺著眉頭,終於到了一片牢房的前面,他藉著燈籠的光,往裡面看去,果然,有一個人面對著牆,正在打坐。
“是……是介甫嗎?”
對方似乎聽到了文彥博的聲音,緩緩轉身。
“哈哈哈,是文相公來了,請恕下官沒法給文相公施禮了。”
文彥博見果然是王安石,他是暴跳如雷!
“混賬,你們都瞎了眼睛嗎?怎麼連王相公也抓!真是膽大包天,該死!實在是該死!”他一邊罵著,一邊大叫:“還不趕快開了牢門,請王相公出來。”
“是,是!”
牢頭立刻去開啟牢門,結果他手忙腳亂,不停哆嗦,愣是找不到鑰匙,可把文彥博氣壞了,他直接讓護衛用刀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