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老交情,他出面,應該能成!
誰知道醉翁倒是活明白了,不跟你們玩了,這不是坑人嗎!
“公序,你呢?”
宋庠一縮脖子,“咳咳,那啥……子明兄啊,你知道的,我當年犯了事,家裡的產業都被查抄了,這兩年我的財產土地都在西域那邊……我還入了山丹馬場的股,那可是西涼王的生意,如果他願意拿出來分了,我無話可說……”
瞬間,賈昌朝的老臉就黑了。
他緩緩坐在椅子上,不停思量權衡。
眼下朝廷的幾個老臣,和王寧安作對的龐籍被趕走了,因為試點失敗,最有實力的文彥博也被罷黜了。
剩下的人裡面,他雖然和王家有姻親,但也不管什麼用,王寧安那小子一旦黑起來,什麼事情都敢做的!
別以為他這兩年沒動靜,就成了菩薩了。
他是沒想明白要怎麼辦!
這不,有了主意,就立刻分田了,而且連女人也有一份,擺明了是深思熟慮的結果啊……唉,真是麻煩了?
賈昌朝一抬頭,想要再商量商量,結果卻發現歐陽修已經去後堂了,至於宋庠,也溜了……這兩個老狐狸,你們跑得夠快的!
賈昌朝含恨跺腳,只得轉回了府中。
他思索再三,覺得還是應該爭一爭,至少不能分到自己的頭上來。
老賈正在想主意,突然外面有人來報。
“大爺回來了!”
來的人正是賈章,他一進來,就給老爹磕頭,好幾年沒見了,賈昌朝的頭髮鬍鬚都白了,弄得賈章心裡酸酸的。
“爹,你老了!”
“行了……別說些沒用的!”賈昌朝氣鼓鼓地擺手,怒道:“你那個女婿呢?”
“女婿?父親是說寧澤?”
“嗯,除了他還能有誰!讓他去問問王寧安,到底想要幹什麼?”
賈章見老爹鬚髮皆乍,怒不可遏,他可嚇壞了。
“爹啊,我的親爹啊,你可別害兒子啊!”
賈昌朝眉頭緊皺,“是王寧安要害我!你到底去不去!”
“不去!”
賈章把腦袋搖晃得和撥浪鼓似的,“爹,實不相瞞,孩兒這次被調回來,是要接御史中丞的。”
“什麼?”
輪到老賈吃驚了,“張方平不是乾的好好的嗎,為什麼要換?你能爭得過他?”
“能!”
賈章立刻道:“爹,孩兒這些年一直在青唐做官,和朝中的各方聯絡不多,西涼王這次要推行分田,最擔心的就是士人文官抱團,一起和他打擂臺。張方平他的門生故吏太多了,反而沒法下手,所有王寧安才想著把孩兒調回來,接掌御史臺。你老人家要是這時候鬧,孩兒的官職可就沒了!”
賈昌朝張了張嘴巴,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兒子不用在西北吃沙子,能接任御史中丞,幹好了下一步就能進入政事堂,成為宰執,延續賈家的香火,賈昌朝當然是求之不得。
可問題是這個御史中丞不好當啊!
“讓你監察,就是幫著推行分田令,可咱們家?你看該怎麼辦?”
不知不覺,賈昌朝用上了商量的口吻。
賈章咧嘴苦笑,“要正人必須先正己,孩兒以為,田和御史中丞,只能二取一,爹,該怎麼辦,你老拿主意吧!”
“拿主意,拿什麼主意?”
賈昌朝低頭沉思了半晌,突然抬起頭,用力戳著兒子的腦門!氣得鬍子老高。
“兔崽子,你早都有主意了,何必問我!我懶得管你們!”
說完,賈昌朝抬起屁股就往後面走,賈章只能咧著嘴,對著老爹的背影苦笑。
……
過了三天,賈昌朝就寫了一封乞骸骨疏,他說自己年紀大了,身體不好,承擔不起重任,情願意辭去一切官職,回家養老。
文彥博,歐陽修,賈昌朝,三位元老,在十天之內,相繼提出辭呈,大宋的官場就好像沸騰了一樣。
加上之前去職的龐籍,趙禎留下的輔臣幾乎都走了。
雖然很多人不願意接受,但是新舊交替已經成為了必然。
趙曙按照慣例,慰留了幾位老臣。說實話,賈昌朝猶豫過,他貪圖權力之心,絲毫不比文彥博差。
可問題是歐陽修堅持請辭,而且是什麼也不要,賈昌朝也不能把最後一點臉皮撕破了,無奈何,他只能跟著一起辭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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