冕堂皇,義正詞嚴,狄青閉著嘴不說話,他是個軍人,鬥嘴鬥舌,本就不是他擅長的,只是斷然招手,讓外面計程車兵衝進來,把韓平帶走。
孫沔咬牙切齒,心說斑兒啊,你好大的狗膽,正好我再給你加一條罪狀,就看朝廷那邊怎麼裁決,是信你的,還是信我的!
說實話,孫沔自信十足,狄青身為武將,統領一方,已經是出格了,稍微有一點過分的行為,他就可以添油加醋,渲染誇大,而朝廷呢,出於天然的不信任,這官司怎麼打,都是狄青輸。
只是孫沔忘了一件事,這次和以前不一樣了,還多了一個王寧安。
“狄大帥,你先且慢。”
王寧安伸手攔住了狄青的人馬,狄青給手下人一個眼色,他們退到了一旁。
王寧安看了一眼孫沔,突然冷笑了一聲,“孫大人,我剛剛聽到,你說朝廷的王師,還叛軍相比,不遑多讓,這話可是你說的?”
“我……這,這人盡皆知,老夫怎麼不能說?”
“哈哈哈哈,怎麼不能說?孫大人,還用本官教你嗎?你是領兵的副帥,你說這話,寒了將士的心了!試問自己的上司都這麼看他們,讓他們如何挺起胸膛做人?如何安心殺敵報國?孫大人,你的話傳出去,可是會影響軍心士氣的。”
孫沔黑著臉道:“王寧安,你三番五次,和老夫作對,你到底要幹什麼?”
“錯,我從來都是對事不對人。”
說完,王寧安看了一眼狄青手下的人馬,厲聲說道:“此案牽連巨大,你們立刻將徐鏞拿下,再去把其餘被抓的兄弟全部帶回來。”
王寧安說完,衝著狄青一拱手,“大帥,你再借我500兵,把孫沔看管起來,我怕他互相串供,湮滅證據。”
什麼?
這下子可炸鍋了,孫沔是狄青的副手,隱隱有牽制監督之意,那也是地方大員,而徐鏞之前是邕州知府,也不是等閒人物。
最關鍵的是這些年光看到文官拿下武將,沒有見到武夫拿下文官,實在是破天荒的大事!
徐鏞嚇了一跳,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王寧安,你憑什麼軟禁老夫?”
“就憑你對將士有偏見,就憑你草菅人命,你不是要把官司打到金鑾殿嗎?只管放馬過來,天塌下來,我王寧安頂著!”
都說拳怕少壯,遇上了王寧安這號的愣頭青,孫沔也是無計可施。
孫沔只得轉向狄青,直勾勾盯著他,眼珠子噴火。
“狄帥!莫非你要造反不成?”
狄青渾身一震,露出了掙扎神色,不過這只是一閃而過,狄青一揮手,手下計程車兵勐地撲上來,該抓的抓,該救的救,孫沔也被軟禁起來。
這位孫大人真急眼了,破口大罵,“狄青,你辜負皇恩,你居心叵測,你要造反啦!”
狄青一轉身,邁著大步,從行轅走出來,到了外面,他抬起頭,長長出了口氣,竟然笑了,沒錯,他笑得十分開心!
……
“大帥!”
韓平從裡面帶了出來,他雙膝一軟,跪在了地上,絲毫不顧那條傷腿,跪爬了兩步,放聲痛哭。
“大帥你不該為了我,得罪那些文官啊,小的就是賤命一條,要不是大帥救我,早就死在了疆場上。這次算是小的倒黴,活該丟了性命,要是牽連上大帥,小的百死莫屬啊!”
韓平也知道事情大條了,不停哀求狄青。
狄青轉身,看了看這個老部下,他忍不住伏身,輕輕解開了韓平的外衣,露出肌肉發達的身軀,上面刀劍傷疤,一個接著一個,宛如老樹盤根,密密匝匝,讓人咋舌!
狄青撫著部下的傷口,既痛惜又感嘆道:“世人說東華門唱名,方為好男兒。若不是有你們這些百死不悔的好漢子,早就山河破碎,說什麼東華門唱名!做夢而已!”狄青突然變得十分激動,太陽穴上的青筋崩起。
“韓平,你聽著,我已經當了一次懦夫,放任韓琦殺了焦用,這些年我常常夜不能寐,良心不安!這一次,我若是再看著自己的兄弟被人家像蒿草一樣,給砍了腦袋!狄青就不配做人了,你知道嗎!”
狄青看了眼不遠處的王寧安,感嘆道:“不拋棄,不放棄,狄某帶兵這麼多年,才知道其中真意!我拋棄了焦用,我再也不能拋棄其他弟兄了……”
沒等說完,韓平早就是泣不成聲,捱了幾刀都不會變色的漢子,竟然手足無措,涕泗橫流,他抱著狄青的大腿,哭著說道:“大帥,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