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的部下還是太稚嫩了,別說和遼國計程車兵比,哪怕比起楊家的部曲,都多有不如。
怎麼看,這場仗都勝少敗多。
可問題是人家殺到了家門口,能眼睜睜看著自己人被殺,而無動於衷嗎?
王良惡狠狠道:“就算敗了,老子也要咬下遼狗的一塊肉!讓他們知道,大宋還有好漢子,不是他們能隨意進出的。”
老爹的勇氣,王寧安當然欽佩,假如大宋的軍隊都能這樣,未必不能一戰,可問題是老爹此去,只怕就會陷入孤立無援,其他的宋軍只會躲在城堡裡面偷窺,絕不會出來幫忙,甚至連給養都不願提供。別管多能打,早晚會被消耗一空,這種悲劇太多了,王寧安可不想重複祖上的教訓。
“爹,知難而上,固然值得敬佩,卻不值得效仿,我們不能光想著拼命,要想著贏,要拯救滄州的父老鄉親。”
“那你有什麼辦法?”
“打出去!”王寧安果斷說道。
“怎麼打?”王良擰著眉問道。
“當然是打進遼國,他們能在大宋燒殺搶掠,我們也一樣能進入遼國境內,如法炮製,讓他們嚐嚐切膚之痛!”
“啊!”
這幾句話,把王良也嚇了一跳。
殺進遼國啊,你可真敢說,自從趙二敗北之後,大宋就沒有敢主動進攻的將領了,多少年都是遼國打來,大宋這邊被動防備,能擋住遼兵,減少傷亡,已經算是大功了,還敢找遼國的黴頭,誰給你的膽子!
大宋對將領的馴化是上百年如一日的,趙大最初只是解除了比他有本事的將領的兵權,畢竟作為一個開國之君,他還有點自信。
到了趙二,就變本加厲,努力把武將變成榆木疙瘩,什麼都不會的笨蛋,臨到戰前,給一張文官憑空想象出來的陣圖,就按照這個佈陣,敢隨便發揮,打贏了都是圖謀不軌!
想想吧,在如此扭曲的壓抑之下,武人腦袋塞滿了漿煳,嵴梁骨也被打斷了,有膽子反攻才怪呢!
幸運的是王良可沒有受過這套摧殘,王寧安更是個大膽包天的主兒。
“既然咱們沒有必勝的把握,那不如避實擊虛,瞞天過海,跑到遼國的境內,大鬧一番!”
王良蹙著眉頭,“寧安,這,這能行嗎?在咱們的地盤都打不過遼兵,到了遼國的地盤,人生地不熟,我怕……”
“別怕!”王寧安突然賊兮兮一笑,“爹,你當孩兒光是走私賺錢嗎?遼國南京道的地圖都在孩兒心裡裝著呢!”
“哎呦!”
王良是大喜過望,興奮地搓了搓手。
“那還等著什麼,咱們就給遼狗一個好看!”
說話之間,他們這一隊人馬立刻旋風一般,快速北上,一路上,刻意避開南下打草谷的遼兵,在鄰近黃昏,終於趕到了距離黃河不到十里的地方。
王寧安讓人把李無羈叫了過來。
“我問你兩個問題,你要老實回答我。”
“是,請大人提問。”
“你是漢人,還是契丹人?”
“我是契丹人!”
“你是遼人,還是宋人?”
李無羈稍微遲疑,立刻拍著胸膛,“我幾輩祖先都生活在瀛洲,我就是大宋瀛洲人!”
“好!”
王寧安滿意點頭,“你現在就帶著手下弟兄,裝成打草谷回來的得勝之師,立刻過河,我們的人馬隨後就到。”
“遵命!”
李無羈用力點頭,其實王寧安剛剛的問話有些多餘,李無羈更認同的是吃誰的飯,給誰幹活!
王寧安雖然對他不怎麼樣,百般折磨,可是王寧安對他老孃太好哩!
老太太的瞎眼睛,有大夫給治療,胳膊腿的凍瘡有藥膏。每頓能吃上熱乎乎的粥,還發了羊皮坎肩。
東西雖然不多,可點滴在心頭,李無羈感激不盡。只是他實在是不願意繼續裝富商,這一次王寧安把他從範鎮的手上救出來,又讓他隨軍北上,李無羈覺得這是自己的機會,男兒大丈夫,躍馬疆場,殺敵立功才是該做的事情!
至於自己屬於什麼人,糾結那些玩意,都是吃飽了撐的,眼下還是先吃飽再說!
李無羈押運著好幾十駕馬車,平平安安,踏著冰面過了黃河,一路向前走,不時能遇到遼兵,李無羈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可令他意外的是這些遼兵都絲毫不懷疑。
李無羈仗著膽子,扔給了他們幾罈子酒,立刻就勾肩搭背,成了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