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將軍年近古稀,就算身體再好,怎麼能撐得住?
讓他去霸州,萬一有個三長兩短……要知道王德用可是河北各軍的統帥,他出了事情,只怕大宋的天都要塌了一半!
“老將軍,無論如何,你也不能去……”
“不要勸了!”
王德用使勁甩頭,異常堅決,“老夫活了這麼大年紀,已經夠本了,馬革裹屍,也是福氣。再說了,也只有我去霸州,才能穩得住軍心,才能把遼兵都吸引過來。就讓老夫這匹駑馬去拼掉遼國的良駒吧!”
看著白髮蒼蒼的王德用,王寧安突然鼻子發酸,他的淚水奪眶而出。
“老將軍,您是大家的主心骨,您老坐鎮指揮,讓晚生去吧!”
“不,絕不!”
王德用異常堅決,“二郎,這一次咱們雖然兵力處在下風,準備也不充足,可是天時地利人和,如果不能打出大宋的威風,給遼國一個致命的教訓,何以鼓舞士氣?何以打出武夫的威風?老夫讓你留在外面,就是運籌帷幄,尋覓戰機,給遼國來一個狠的!哪怕我王德用死了,也能含笑九泉。”
老將軍的理由,讓王寧安無法拒絕,說到底,還是準備太少,底子太薄了,不得不生死相搏……
王寧安無法阻止王德用,只能含淚送老將軍前往霸州。
臨行的時候,王德用還告訴了王寧安,他已經給朝廷送去急遞,狄青很快就會趕到河北,如果他出了意外,河北的大局就由狄青負責……
廉頗不老,壯心不死!
老將軍已經做了萬全的安排。
王寧安很憤怒,他怒得幾乎要炸開!
讓一個老人去拼命,他很慚愧,又很無奈。
大宋上下,可用的將佐太少了,老一輩的只剩下王德用,壯年的唯有狄青,剩下的年輕人,諸如楊懷玉、狄詠等人,都無法獨當一面。
偌大的宋朝,竟然無人可用!真是天大的笑話!
越想越憤怒,假如王德用有一點閃失,王寧安都會滅了遼國,殺一個血流成河,去祭奠老將軍!
別看他手上人馬還不夠,但是王寧安還有一支兵馬沒有動用,那就是王家的水手!
這是誰都忽略的一支力量,王家有上千船隻,水手幾萬人,全都是棒小夥子,而且為了搏擊海洋,他們都練就了一身好本事。再有此時的水手,說穿了就是海盜。遇到實力比你強的,就貿易交換,遇到弱的,就黑吃黑,絕不客氣。
王寧安知道在陸地上沒有任何勝算,可是真的撕破臉皮,就讓這支人馬放手攻擊遼國沿海。
什麼渤海國,老子也不掩飾了,看遼國能把我怎麼樣!
王寧安一副咬人的模樣,老將王德用帶著500親隨,晝夜兼程,終於趕到了霸州。到了城中,他立刻尋找負責的武將。
在霸州鎮守的正是雲騎左廂都統制田春林。
“他人呢,立刻來見我?”
老將軍一連催了三遍,總算有人攙扶著田春林趕來了,只見這位一身酒氣,臉上,脖子上,居然還有胭脂印子。
王德用一見,頓時暴跳如雷!
“怎麼回事?”老將軍發出雷鳴般怒吼。
手下人渾身哆嗦,不敢不說。
原來在前些日子,田春林花錢從揚州買了一個戲班子,昨天剛剛到了霸州,這位田大人興高采烈,又是喝酒,又是唱曲,足足折騰了一個晚上,天亮才睡下,這還迷糊著呢!
王德用眼睛瞪得老大,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都什麼時候,還有心思玩女人,嫌命長是不?
“田春林,你不怕遼寇嗎?”
哪知道這位還沒明白過來,居然咧著嘴痴笑,“不怕,我們都熟!”
“熟?你和遼寇熟?”
“那是自然,大家生意往來,都是朋友!”田春林醉眼朦朧,還想往下說,卻發現一柄冰涼的大刀壓在了他的腦門上。
田春林打了一個冷顫,渾身冒冷汗,酒水也跟著跑出來了,居然清醒了許多,終於看清了王德用,他立刻咧嘴大哭。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小的胡說八道,胡說八道呢!”田春林渾身戰慄,冷汗溼透衣衫。
王德用冷笑了一聲,“你沒有胡說,你說的都是實話,而且是你的心裡話!”
田春林瞪大了眼睛,突然拼命磕頭,咚咚作響,“饒命啊,卑職願意將功折罪,大人饒命啊!”
他正說著,直接的脖子一涼,王德用的刀已經從他的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