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不下來!”
“什麼?”
董氈驚得站起,結果腦袋撞在了囚車的頂棚上,腦袋出了鴨蛋大的包兒,疼得他齜牙咧嘴。更讓他不寒而慄的是曹評的話。
想想幾天之前,他親自督師,砍得血流成河,就是攻不下當川堡。
當時董氈估計,裡面至少有兩千人。
可結果呢,連兩百人都不到!
區區180人,就把他擋在當川堡之外,足足擋了差不多一天,結果被各路人馬追殺,全軍覆沒,連自己也成了人家的俘虜。
當川堡真的只有這麼點人?
他們難道都是地獄裡的惡鬼,能以一當百,當千,當萬?
怎麼看曹評他們都是正常的人,除了彪悍一些,並沒有青面獠牙,三頭六臂,哪來的本事?
董氈徹底陷入了困惑當中,甚至都開始懷疑人生了。
早知道大宋有如此強軍,有這麼強大的力量。
他就不應該挑釁大宋,自取其辱。
結果在接下來的日子裡,董氈老老實實,對曹評他們是敬若神明,再也不敢鬧了。
到了州的時候,面見趙禎,董氈也乖乖下跪,格外聽話。從頭到尾,讓幹什麼就幹什麼。甚至他還主動提出,願意寫幾封親筆信,交給他的部下,讓這些人明白天數,不要對抗上國,自取其辱。
董氈的配合讓趙禎大為驚訝。
最初還擔心他耍詐,後來才清楚,敢情這傢伙是被大宋給嚇破了膽!
趙禎也算客氣,加封董氈為青唐郡王,在西京安排專門府邸,讓董氈居住,還擔心他寂寞,特准董氈去皇家書院旁聽,學習大宋的先進文化。
若干年之後,董氈還憑著不錯的成績,從皇家書院畢業。
並且加入了大宋的禁軍,幾次隨軍遠征交趾,立下了赫赫戰功,算是俘虜當中,結果最好的一個!
……
王寧安把董氈的情況說了一遍兒,然後笑道:“賈大人,你可悟出了什麼?”
“畏威而不懷德,蠻夷之性啊!”
王寧安淡淡一笑,“賈大人這麼說也不算錯,但別忘了,無論是恩仇,都有個限度,縱然你幫了對方,對方也感激你,可是到了生死關頭,人家會因為一點小恩小惠,就不要了自己的命嗎?青唐的百姓苦啊,吐蕃的牧民也不輕鬆。你可知道,他們種下去10斤種子,能收穫多少糧食?”
“這個……下官不知!”
“只有區區60斤到80斤!”
“什麼?”賈章雖然沒種過地,但是他也知道,十斤種子,足夠種兩三畝地,就算在西北,也有四五石的收成,青唐未免也太少了吧?
看著賈章驚駭的目光,王寧安苦笑著攤攤手,“賈大人,事實如此,你面對的是終年勞作,卻一直掙扎在死亡線上的百姓。什麼大道理,都不如兩樣東西管用!一個是刀,一個是饢!有亂子,要大膽出手,治理地方,要真正填飽百姓肚子!這兩條做到了,我想地方也就安寧了。”
賈章聽完,尋思了半晌,這才抖了抖衣服,鄭重給王寧安一躬。
別看兩個人年紀差了許多,賈章這一禮可是誠心誠意。
過去老爹賈昌朝就盛讚王寧安是個會辦事的人。
賈章還不服氣,但是聽人家的一番話,賈章就豁然開朗,好像開啟了一扇門似的。對什麼人,就要說什麼話。
一幫文人湊到一起,保證是詩詞歌賦,青樓花船,換成了武夫,則是大口喝酒,大宛吃肉,對富裕之家,要談論教育醫療,對貧窮的百姓,則是填飽肚子。
青唐遠比大宋貧瘠,百姓生活艱難,扯一些沒有用的東西,根本不管用。
犯了錯就要重罰,做對了,就要獎勵,明明白白,乾乾脆脆!
“多謝王相公指點,下官知道該怎麼辦!”
賈章辭別了王寧安,立刻帶著人馬上路,直奔湟州赴任。
……
趙禎又在州等了半個月,終於,狄詠傳來了訊息,道路艱難,一路上又都是其他部落,光是信使就派了三次。
果然不出所料,西夏試圖染指青唐,派遣了三萬人馬,想要趁虛而入。
幸運的是狄詠搶先一步到了青唐,王寧宣和王寧宏率領著騎兵,以弱勝強,打退了西夏的攻勢,順利保住了青唐。
在永興軍路和秦鳳路方面,賈昌朝,還有老將王德用,紛紛調兵向橫山一線施壓,李諒祚不敢抽調主力去攻擊青唐,這樣一來,大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