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要求什麼?
他乾的醜事,自然有無數人替他遮掩狡辯。
可歐陽修不行,他們要做的是顛覆千年儒家傳統,打碎三代之治的迷思,徹底改造儒學……難度之大,是朱熹的千倍,萬倍!
正因為如此,一點差錯,就會威脅到整個佈局。
所以王寧安不會允許任何人汙衊歐陽修,不會允許老夫子的形象有半點影響。
“我們要拿下主考,要改革儒學,要的東西太多了。”王寧安向大家解釋道:“朝中那幾個不要臉的,看似力保醉翁,實則包藏禍心,他們是想破壞我們改革儒學的計劃。”
王寧安猜的很準,一個會試主考,不過是影響一時的風向而已,現在王寧安一系的人馬大勢已成,本就是阻止不了,倒不如給個順水人情。
可改革儒學不一樣,這件事一旦做成了,會動搖儒家宗法根基,甚至能破壞治理天下的結構,諸位相公們肯定不願意看到這一幕。
所有他們要陷害歐陽修,要詆譭他的形象……在朝堂之上,王寧安快速評估結果,兩樣都要,肯定不行了。
他為了大局,只有放棄會試主考,選擇窮究歐陽修的案子,保住老夫子的清譽,保住改革儒學的希望。
……
雖然王寧安認為自己是對的,可面對著自己的學生,王寧安又遲疑了,他們也都是寒窗苦讀,受了多少歷練和磨難。
歐陽修沒法擔任主考,太學體不能廢除,很有可能,千年科舉史上第一位的龍虎榜,就可能消失。
蘇軾、蘇轍、呂惠卿、曾布、章敦,還有許許多多的名垂青史的人物,都可能因為一場科舉,而改變命運……王寧安很糾結,明知道自己的選擇是對的,可是真正面對起來,人終究不是機器,不可能沒有感情,他也更看不得學生們受委屈。
好不容易弄清楚了其中的關鍵,蘇軾抓了抓頭髮,驚得跳了起來。
“我的天!這裡面這麼多彎彎繞兒……姐夫,你怎麼能一下子就猜透?快告訴我,讓我也學學!這本事可太厲害了!”
王寧安無語,只給他兩個字:“天賦!”
蘇軾被噎得夠嗆,他這輩子是當不成陰謀家了。
不過你有天賦,我就沒有嗎?
大蘇不服氣地拍著胸膛,“沒有醉翁罩著,我們就考不上進士了?姐夫,你也太小瞧人了!我就不信,誰當主考,敢不點我!”
真狂妄!
真囂張!
真霸道!
可在場的所有人,沒一個敢出言反對。
蘇軾啊,幾百年才出來的一個大才子,鍾靈毓秀,才情無雙!要是他都考不上,不是他無能,而是考官眼睛瞎了!
呂惠卿嬉笑道:“王先生,不得不說,子瞻兄的牛皮吹得還是有水平的,我們這些人,在陛下那裡掛了號,假假的也是簡在帝心,沒人敢黜落我們,最多名次差一點,無關緊要的。”
章敦也笑道:“先生是關心則亂,您不也沒有科舉功名嗎!照樣出將入相,建立不世功勳,我們身為先生的弟子,連這點雄心都沒有?那也太失敗了!”
“就是嘛!”韓宗武也說道:“可不是,區區一個進士而已,得之吾幸,失之吾命!入仕之途,非只一路。如果科舉不成,先生只要給我們安排進皇家銀行,擔任一路的分行長,也就知足了。”
蘇軾一聽,氣得哇哇大叫。
“你個臭不要臉的!竟敢張嘴要官,我還沒撈到呢!”
說著,就奔韓宗武打過去。
很快,幾個人就鬧成了一團。
看著他們的樣子,歐陽修和王寧安互相看了一眼,兩個人的心莫名地放鬆下來。
是啊,我們的學生早就證明了自己的才華,從平縣,到幽州,再到西北,上至皇帝,下至百姓,有目共睹。
敢不錄取他們,那是科舉的損失,不是他們的損失!
學生們的昂揚和樂觀,感染了王寧安和歐陽修。
情況似乎沒有那麼糟。
“既然你們有信心,就趕快去做準備吧,全力以赴,科舉的事情,你們不許丟六藝的臉!”
大家鬨然答應,蘇軾還不甘心道:“我們是不會丟人,可姐夫你有把握洗刷醉翁的冤屈嗎?要是你沒做到,我們做到了,可就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呸!”
王寧安抬起大腿給了蘇軾一腳,“想超過師父,你們再修煉三十年吧!”
趕跑了一幫混小子,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