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大龍頭王則是他的手下,任用匪人,而且還聽從王則的建議,把楊家給拿下了,險些丟了性命,陷害忠良的帽子也戴上了。
再加上出現叛亂之後,鄭驤無所作為,惡人先告狀,攻訐賈昌朝,行為惡劣,讓人鄙夷……無能加上無品,不噴死鄭驤,簡直對不起言官的職業。
要知道大宋的言官在期限之內不彈劾大臣,是要罰錢的,為了腰包呃不,是為了公義,他們也不會放過鄭驤。
光是一個鄭驤還不夠分量,甚至有人把火燒到了夏悚身上。
說來諷刺,前些年還被人鄙夷的賈昌朝,轉眼成了交口稱讚的名臣。
尤其是他臨危不懼,大智大勇,而且主動請罪,有擔當,有肩膀,簡直和聖人差不多了……這裡面當然不乏慶曆君子們的功勞,雖然賈昌朝也不是好東西,但是相比之下,老狐狸夏悚更加可惡,好不容易老東西犯了錯,無論如何,也要把夏悚拿下。
汴京醞釀著一場不亞於幾年前的大風暴,倒是趙禎,畢竟身為皇帝,心懷天下,知道輕重,當務之急還是平定叛亂。他沒急著拿下鄭驤,而是任命賈昌朝為尚書僕射,檢校太傅,山南東道節度使,判大名府事,兼河北兩路經略安撫使……又是個很糟心的官職,簡單說宋代幾乎沒有真正名副其實的宰相,絕大多數的宰相都是以“同中書門下平章事”的身份宰執天下。
尚書右僕射比起拗口的“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可要厲害,是正兒八經的右丞相……當然這不意味著賈相公是宰相了,只是名位往上一截。
至於實際權力,自然也擴大了,河北東路和河北西路同時納入賈昌朝的名下。兩位重臣,只賞了賈昌朝,沒有管鄭驤,皇帝的意思再明白過去了。
鄭驤的臉皮再厚,也沒有留下去的可能了,他只好上書請辭,一心求去,誰也攔不住……除了賈昌朝之外,另外蒙冤最大的楊家也得到了補償。
趙禎賜銀飾坐轎給折老太君,又加封楊懷玉為殿前司馬步軍司都虞侯將門子弟不少,能靠著自己本事拿到官職的不多,楊懷玉一躍成為實權禁軍將領,實在是歷年少有,堪稱將門之中,冉冉升起的新星……奈何,這顆新星一點都不高興。
“我要辭官!”楊懷玉悶聲道。
楊九妹簡直以為自己聽錯了,楊懷玉又重複一遍。
“你想氣死我啊!”
楊九妹豁然站起,指著楊懷玉的頭,“腦袋壞掉了,有官不當,你到底在想什麼?”
“我……我不配!”楊懷玉不敢看楊九妹,只是低聲道:“我算哪門子英雄,被王則耍得和猴子都不如!大丈夫生長在天地之間,功名自己掙,功勞自己立。堂堂七尺男兒,豈能受別人的施捨!”
楊懷玉終於說出了心裡話,他如果算是功臣,王寧安做得更多,還救了他,結果王寧安什麼都沒得到,說得過去嗎?
自從上次比武,敗在了王寧安的手裡,楊懷玉心裡就有一股子怒氣,一心和王寧安別苗頭,如果接受了都虞侯的賞賜,他這輩子都別想在王寧安的面前挺直腰板!
楊懷玉鄭重道:“姑太,往日懷玉多有不肖,我現在想通了,做人做事,就要頂天立地,就要問心無愧!我是楊無敵的後人,我有三尺劍,有掌中槍,想要功名富貴,我大可以憑著本事立功。”
“傻孩子,哪有那麼簡單啊!”楊九妹搖搖頭,苦笑道:“我大宋百萬軍漢,想出人頭地有多難!你有志氣我高興,可是唾手可得的官職……”
“不必說了!”
楊懷玉突然臉色一沉,冷冷道:“得之吾幸,失之吾命。只在直中取,不向曲中求!我楊懷玉不會比別人差!”
說完,這小子一扭頭,就往外面走,剛一開門,卻發現一個人正滿臉笑容,站在門口。
“是你?”楊懷玉充滿了警惕。
王寧安呵呵了兩聲,“我是過來道喜,順便討一杯酒喝。”
“哼!你是來看笑話的!”楊懷玉還想多說,楊九妹欣喜道:“寧安,你快進來,幫著我,勸勸這頭犟牛!”
王寧安淡淡一笑,“我可勸不了楊世兄,他一心要做英雄豪傑,一心直來直去,我這一肚子的東西,他看不上。”
楊懷玉咬了咬牙,“王寧安,你不用冷嘲熱諷,我承認之前看不起你們,但是我楊懷玉和以往不一樣了!”
“是嗎?”王寧安翹著二郎腿,譏誚道:“我是一點沒看出來,只是感覺楊世兄比以往更加幼稚了!”
“你說什麼?”楊懷玉怒目而視,手按在了劍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