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人送走,祁佑便吩咐門房。以後不管是誰來找他都說他不在。
梁世濤心裡那點小算盤他哪能不知,恐怕還會有其他人也打這個主意,只是和梁世濤畢竟情份稍有不同,能幫上一把的時候也就幫了。
可其他人他卻不能冒然帶去戰場,拖人後腿不說,一旦哪個沒能囫圇著帶回來他不好交待。
經過主院的時候,他腳步稍微一頓便繼續往前走。
有些話猶在耳。情份早在那時便已經斷了。
走到抄手遊廊的末端,拐角後便看到一人站在那裡,很明顯,是在等他。
“爹。”
祁中然滿嘴苦澀。這般恭敬的樣子,他並不想見。
“陪爹走走。”
頭一次聽到父親提起這個要求,讓打算找個理由離開的祁佑愣了愣,旋即點頭。“是。”
祁府沒有湖,也沒有漂亮的亭臺樓閣。聽說以前是有的,自從老太爺帶兵後便將有些地方做了整改,以至讓整個院子看起來都大氣了,卻顯得刻板的過了頭。
天氣還未完全解凍,兩父子說是走走,卻是朝著內院,明確的說是朝著祁佑和華如初的院子而去。
祁佑一徑的沉默,祁中然在心中組織了很久的語言後最終還是決定直言。
“你如果不願意去,我能幫著你瞞過去,你不用擔心,我有辦法。”
雖說得不甚明,祁佑也懂他話裡的意思,可惜,這份維護來得太遲,在他已經完全不需要的年紀。
他現在已經有如初了,他缺失的所有都有如初來補足,他也只希望由如初來補足。
“就算我病了,祖父用抬的都會將我抬去。”
“我會讓你祖父……”
“爹。”不甚禮貌的打斷父親的話,祁佑眼神堅定,因著心裡知道這個男人對他有護犢之意,所以這會他也並不介意多說幾句,“我需要這場戰爭來成為我的踏腳石,我知道危險,可我現在還不夠強大,我需要變得更強,強到無人能輕易安排我的人生,強到,讓別人仰我鼻息生存,不管什麼事只有我願不願意做,而不是我必須做,這樣的無奈,我這些年已經夠了。”
“可你也有可能會送命。”
“我不會。”祁佑定定的看著他的父親,“我不會死在戰場上,如初說了,如果我敢死在戰場上,她就改嫁,不會再記得我,讓她的孩子喊別人爹爹,所以,我不會死。”
這話說得可真強悍!
對那個見面並不多的兒媳婦,祁中然頭一次見識到了她江湖兒女的一面。
——這般豪放的言話世家千家絕對說不出來。
從佑兒這番話也看得出來他的決心有多大,既如此,他也就不便多說,看著比他還要高上一些的兒子,祁中然語氣柔和,“我給你準備了些東西,到時給你送來。”
祁佑沒有說如初給他準備了多少,應了下來,接受了這份好意,這份來自父親的關心。
兒子的順從讓祁中然高興了幾分,便又問,“離出發只有三天了,要是有什麼缺的東西和我說,爹雖然沒有大本事,卻也識得幾個人。”
“是。”
走著走著就走到兒媳婦的院子,這裡,除了新婚前來看過一次,祁中然便沒有再來過。
這會自然也不會在兒子媳婦快分別時再去做那討嫌的人,猶豫了下,還是抗拒不了心裡的想望拍了拍兒子結實的肩膀便從原路返回。
祁佑站在院門外沒動。直到那個背影消失不見才進去。
和外面的安靜不同,院子內一派的熱火朝天。
為了給祁佑多備上一些牛肉乾,華如初將侍候她的所有人都利用起來了。
連祁珍也一連幾天在這幫忙。
有了這麼多人幫手,再加上有小姐安排的所謂流水線作業,這幾天準備的牛肉乾已經能用小山來形容了。
可華如初還在催促。
“春玉,今天真的拿不到肉了嗎?”
春玉無奈的點頭,“婢子這幾天買得太多,將牛肉的價錢都抬起來了,他們也儘量多的宰殺。可畢竟牛肉不像豬肉那般多,能一下子攢到這麼多已經是出乎意料了。”
這話卻也沒錯,她一開始確實沒想到會買到這麼多。
可一想到要去的地方是戰場,她就覺得這東西再多她都不嫌棄。
牛肉是高熱量食物,儲存得越多祁佑就越有保障。
“明日一早你再去。”
“小姐。婢子約好了的,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