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去,祁佑的態度讓他們明白,祁家這次的算盤怕是打錯了,祁佑要真在乎姓祁又怎會說出那樣一番話來?
現在不是祁佑離不了祁家,而是祁家離不了祁佑,祁家人就沒看出來這點?到底是他們將祁家看得太強還是將祁佑看得太弱?
遠遠看到大公子縱馬歸來,便有人將訊息層層往裡報去。
祁老太爺大笑,只覺得心裡那股鬱氣終於出了,痛快得很。
“看看,看看,他終是我祁家的兒孫,豈會被個女人牽著鼻子走,可惜看不到華氏聽到這訊息的嘴臉,哈哈哈!痛快,痛快!”
第三百四十七章 老太爺給出的選擇
縱身下馬,祁佑並沒有將馬交給迎上來的小廝,而是自己將韁繩在門前的石獅子脖子上繞了兩圈。
“大公子,小的將馬牽去馬廄……”
“不必。”再沒有多餘的交待,祁佑抬頭看了眼掛著‘祁府’許多前的高大門庭,心裡想的卻是那個特意叫人帶話給他的人。
他想去的,是有她在的地方。
閉了閉眼,祁佑大步往裡走去。
一路上不停的有人行禮,目光所見也是再熟悉不過的景象,想到這裡以後將不是他的歸處,他居然一點沒有不捨,滿心都是對二人世界的嚮往,想著由如初當家做主的家裡將是怎樣的舒適自在。
果然不愧是祁家人,對甩下親人居然沒一點愧疚,祁佑心底冷嘲。
“大公子,老太爺請您去主廳。”看大公子停下腳步,引路的小廝忙提醒道。
祁府主廳很少動用,待客有迎松院,平時家裡人有花廳偏廳可用,需要要用上主廳的時候倒是極少了。
這是在給自己下馬威嗎?祁佑垂下眼簾,眼中閃過冷意,這就是祁家人,對一個剛從前線回來且立了功的子孫不是敞開大門迎接,沒有歡聲笑語,也沒有表揚讚賞,卻只想著要如何給他個下馬威,好讓他依著他們的心意行事,再像從前一樣隨他們捏圓搓扁。
這就是他的家人。
“大公子,到了。”
祁佑抬頭,沒有任何停頓的跨過門檻走了進去。
眼神所到之處。將眾人的神情盡收眼底。
人可真齊。
除了還在路上的爹和三叔以及沒資格在場的庶子庶女。祁家的大小主子都在這了。
“怎麼。出外一趟回來怎麼行禮都不會了?”看堂中的影象沒有動靜,祁老太爺冷聲道。
祁佑看向高坐上首的祖父,看著又老了些,卻激不起他心底半點漣漪。
“南朝律,盔甲著身時見君可免跪拜。”
只這一句,沒有下文,可在場中人皆明白了他話裡的意思,見君尚且可以不跪。其他人更可以不跪了。
祁老太爺平息的火氣蹭的長了上來,“你不行禮還有理了?”
祁佑沉默著將身上的盔甲一件件取下來,在一眾人的眼光中走到祖父身前,將盔甲交了回去,“這個,以後用不上了,還給您。”
離得近了,祁老太爺終是眯著眼睛勉強將人看清了,“你又怎知以後再無上戰場的機會?從小練得一身武藝,兵書啟蒙。你就該去戰場上為祁家掙得榮耀,以軍功重現祁家的輝煌。”
將盔甲放到一邊的几上。祁佑後退幾步跪下,重重的磕了三個頭,“那是您要的,不是我,以後我的路我自己走,您無須再做安排。”
祁老太爺冷了臉,“這話何意。”
挺直了背,祁佑抬頭,臉上同樣帶了冷意,“聽了您二十一年的安排,以後我想自己做自己的決定,我不希望我三十歲時還是您手裡的扯線木偶。”
“是不是華氏的意思?你聽了那小賤人的話是不是?”
“祖父,她是您的孫媳婦,不是您的敵人。”
“你還知道我是你祖父?被個女人迷得分不清東南西北,你還是不是我祁家子孫?祁佑,這事沒得商量,馬上休了那小賤人,馬上,我們祁家不能毀在一個女人手裡。”
祁佑再堅硬的心此時也覺得難過異常,那是他的妻,祖父卻一個一個小賤人的叫,還叫他休妻,這得是多不在乎他才能這般輕賤?
當著他的面尚是如此,他不在家的那些時日,如初面對的又是怎樣的難堪。
恐怕他知道的那些還不是全部吧!
“我寧願毀在一個女人手裡。”祁佑站起身來,身體微不可見的晃了晃,又道:“我寧願毀在一個女人手裡,也不願意被家人這般輕賤,休妻,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