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朝回到御書房,才看見那份昨晚晉王府晚宴的密報,一張臉頓時欲哭無淚。
本來,晉王封地在晉陽,距離陽水最近,最瞭解陽水,晉王能得到的陽水訊息從來比皇宮來得容易,來得多。而且陽水官府又一向是控制在前太子黨徒手裡,現在晉王隱隱是前太子黨徒的領袖,因此,晉王府依然是陽水問題的權威。現在,晉王更以賢王之身段,急國家之所急,索性將所有來自這兩地的進京趕考舉人都延攬入府,好好奉養起來,共商國是。現在皇榜既出,各舉人一看是必試題,那麼必然要千方百計尋找來自陽水與晉陽的舉子尋問陽水的情況。陽水舉子在哪裡?路人遙指晉王府。無形之中,晉王府成了陽水問題的解決中心,說到陽水問題,便直奔晉王府,門口就能聽見各種有用的訊息。朝廷?靠邊站。
宮新成處心積慮發出的皇榜成了替宮維作嫁衣裳,將全體舉子推向晉王府。
宮新成這個擅長笑嘻嘻地上下其手的人難得地暴跳如雷,但他硬是忍到中午回到鳳儀宮,關上門對著姜鏘暴跳。
作者有話要說:
☆、第 73 章
姜鏘什麼人啊,修煉得道的。她讓張公公將鳳儀宮所有人都趕出去,集體逛御花園遍地找梅花賞,只留她一個人面對宮新成。然後回屋對憋得臉色青紫的宮新成道:“外面沒人了,可以罵王八了。”
王八?八王!就這麼小小地表示一下同仇敵愾,宮新成就氣順了一些。他喝一口姜鏘遞來的茶,憤怒酣暢地罵王八耍無賴,仗著他不能殺他不能免他不能圈他,為所欲為。
姜鏘心說,王八不就是民主社會里的在野黨嗎。因此她一點兒不氣,還覺得宮維如此行事是理所當然。
直等宮新成氣急敗壞要求姜鏘繼砸晉王府書房之後,再去炸了晉王府最大建築,姜鏘才笑道:“你真是讓你那個王八兄弟氣糊塗了。可見從小沒少受他的氣……”
姜鏘這一說,更點燃宮新成藏在心裡多年的憋屈,他從小就是個不受待見的皇子,全靠拼命做事才能博取先皇的一些青眼,靠假裝花天酒地裝無意於皇位才能夾縫裡求生存,全靠隻身拼命才有今天。不像老八從出生起就呼風喚雨,各種技能加身,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怎麼犯錯都不會被追究,人人都愛這個王八。說起來滿滿一把辛酸淚。
姜鏘眼見著話題神轉折,馬不停蹄地瘋狂直奔痛訴革命家史上去了,心裡暗笑不已:妖孽,你也有上下其手不靈的時候。可每當在屋子蹦躂著罵人的宮新成轉身對住她時,她立刻一臉憤懣,彷彿比宮新成更心痛。
宮新成一頓發洩出來,便氣順了,坐下來再喝一杯姜鏘遞上來的茶。還沒喝完,人家已經繞到椅子背後,柔軟的小手輕輕替他按摩頭部,令他更加放鬆。宮新成這才想起來,他這個皇帝的發怒叫做雷霆震怒,凡人是受用不起的,忙扯扯僵硬的臉皮,拍拍頭上面的手,聲音也略帶僵硬地道:“你別害怕,朕不會對你胡來。”
“我沒怕,我知道你對我好。你一向有氣量,這會兒氣發出來就好了。你手裡抓著舉國之力呢,自有辦法正大雍容地解決陽水的事,事後給王八扔一句話:玩政治別這麼幼稚。我只擔心你昨晚受的傷會不會繃裂出血,我替你瞧瞧,好不好?”
“嗯。”宮新成雖然應得硬邦邦的,可心裡柔軟了許多,站起身讓姜鏘檢查。
姜鏘知道他體質好,不怕冷,下手就不客氣,將他上衣全脫掉,仔細檢查昨晚太醫包紮的傷口。還好,只有背部一處出血點。她抱來鳳儀宮自備藥箱,將那傷口清洗止血,再輕輕包好。然後替他將衣服穿上。
宮新成將正替他繫帶子的姜鏘抱住,嘆了聲氣,卻沒說什麼。
姜鏘自己都沒胃口,便親自下廚,去小廚房做了一鍋海鮮麵,與宮新成分而食之。宮新成正罵得口乾舌燥,這一碗大湯麵正好滋潤。
“你把秦式暉借朕,朕派他去陽水再做暗訪。你想想還有什麼需要他暗訪的,做個要點,讓他記住。”
“好的,他果然是最合適的人選。他明天本來該跟我去兵器司,索性讓他照原計劃出發,你多派幾個侍衛到半路悄悄領走他。具體該暗訪些什麼,我會跟他深談。”
“秦式暉昨晚在王八宴上,直接就把那幫書生鄙視掉了。他跟著你懂事許多,懂得做事了,那幫人卻還在抱殘守缺。其實每次科舉錄取的進士,絕大部分人沒法立即派上用場。書裡的那一套與實際做事的那一套完全不同。所以朕只能認定起碼透過考試的說明這個人腦袋好,可教,可以先放到次要位置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