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進小院動作整齊到仿若一人。
為首的年輕男子品階似乎更高一些,飛魚服是張揚的紅色,交領處金光若隱若現,顯然是用金線繡成,長身玉立,身形頎長。玉面輕揚,雙眉斜飛入鬢,冷眸如墨染,看向誰的時候,都讓人覺得渾身一冷,鼻樑高聳,薄唇微微開啟,修長的手指指向陳默,對著手下命令道:“把人給我帶走!”
“是!”整齊劃一的聲音在小院上空響起,上前就要把陳默抓走。
春香猛地站起來,帶翻了熬藥的瓦罐,哆哆嗦嗦地奔至陳默面前,大聲喝道:“你們是誰?幹嘛要帶走我家小姐!”
雖然已經被年輕男子的氣勢嚇到腿肚子發軟,但是春香還是努力讓自己顯得鎮定一點。
“囉嗦!明玉。”年輕男子似是不耐,朝下屬明玉飛了一個眼神,明玉幾步上前,一個手刀就把還想說話的春香砍倒在地。
幾個病人看到這個架勢早就嚇得四處遁逃了,陳默看著這些人的所作所為,一向面癱的臉上難得顯出怒容,可是年輕男子根本不給陳默說話的機會,上前一步封住了陳默的穴道,扛起放在肩頭就走。
第九章:病危男子
男子的肩膀頂著陳默的腹部,陳默只覺得隨著男人一步一步地走出小院,腹部也被頂的生疼。
男子雖然看上去瘦削,可是身上卻是硬邦邦的,陳默的柔嫩的臉龐一下下地撞在男子的背部,感覺到飛魚服下面男子繃直的肌理,一股冷檀香幽幽地竄入陳默的鼻中,想要掙扎,偏偏穴道被點,怎麼也動不了,氣得陳默一張白玉般的小臉漲得通紅。
走至馬前,夏侯珏一把將陳默拋上馬背,飛身上馬,帶著下屬飛馳電掣般地往馬安鎮趕去。
陳默橫臥在馬背上,馬的速度很快,陳默只覺得被馬一顛一顛地上下起伏,腦子昏昏沉沉,肚子裡更是難受地翻江倒海,又不能動作也不能喊叫,只能默默忍受這種非人的待遇。
也幸虧馬連鎮不遠,加上身下的馬速度又快,小半個時程都不到夏侯珏便拉緊韁繩,從馬上跳了下來,抓起陳默再次往肩上一扛便入了一處民宅。
穿堂過弄,陳默只覺得胃裡翻攪地更加厲害,待夏侯珏終於停了下來,解開陳默的穴道,陳默再也忍受不住,一把推開夏侯珏就蹲在地上大吐特吐起來。
夏侯珏長眉一攏,有些嫌惡地閃在一邊,等陳默吐得差不多了,才提著陳默的衣領進了裡間。
陳默死命地用手想扒開夏侯珏的手指,可是奈何蚍蜉撼大樹,這點力氣給夏侯珏撓癢都不夠,更遑論掰開他的手了。
“乘風,我把人給你帶來了!”夏侯珏將陳默往前一推,陳默一個踉蹌便撲到了屋內的一張黃花梨木床上,床上的人觸不及防地被陳默一撲,忍不住咳嗽起來。
夏侯珏一驚,立刻上前再次將陳默拎了起來,冷眸怒視向陳默:“真是無用!連站都站不住!”
陳默這次攢足了力氣,一揮手快速又狠絕地打落掉夏侯珏修長的手,面癱臉終於破功,滿臉怒容道:“你到底是什麼人?怎麼會如此沒有教養!看穿著居然還是官身,難道西嵐國人的稅收都是用來養你這種無恥之徒的嗎?”
陳默的話又脆又急,態度更是無禮之極,想他夏侯珏身為錦衣衛指揮使,朝中多大的官都得巴結著,普通人被他一個眼神都嚇得膽顫不已,這個小丫頭膽子倒肥,居然敢如此辱罵他!
正當夏侯珏的手掌漸漸聚攏,想要給陳默點苦頭吃的時候,床上的柳乘風掙扎著坐了起來,忍下了快到嘴邊的咳嗽,輕聲道:“這位姑娘,阿珏是因為我的病才得罪了姑娘。因為阿珏聽聞鄉人說你醫術高超,才請你來為我治病。阿珏做事手段簡單粗暴了些,得罪之處,還請姑娘海涵。”
這個柳乘風看上去只有20歲左右的年紀,卻一看便是久病之人。
這個房間裡瀰漫了一股中藥味,隨著柳乘風坐起來的動作,淡如遠山的眉毛輕微地皺了一下,蒼白的雙頰上因為咳嗽湧出了淡淡的嫣紅,不但沒有給人氣色好轉的感覺,反而讓人覺得有一種觸目驚心之感,彷彿這一秒的血色在下一秒就會褪得乾乾淨淨,就連嘴唇也是紫紅色。
可是即使是這樣病弱的模樣,也未一絲一毫折損他的美貌,即使說話如此弱不禁風,也不能讓人忽視他的從容不迫。那雙亮如星子的雙眸中完全沒有作為一個病人該有的頹唐之色,反而隱著大智慧,透著翩翩君子風範。
風度翩翩,君子如玉。說的應該就是像他那樣的人。
柳乘風病的沙啞的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