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而流放多年,人脈更不及當年。自古錦上添花的人多,雪中送炭的人少。
皇上直直盯著雲德清的臉:“雲德清,你可是想好了?朕今早調了你們雲家的資料看了一眼,那已經是34年前的案子了。現在這樣,解除了流放刑罰之後,你的父母、兄弟姐妹以及妻子兒女就可以回到中原,除了三代之類不能參加科考之外,並沒有什麼大礙。你只要有能耐,也可以官至五品。雲德清,你真的考慮清楚了?朕的複查旨意一下,你就沒有後悔的機會了。”
臉上沒有絲毫猶疑,雲德清再給皇上磕了一個頭,堅定地說道:“罪臣絕不後悔,罪臣拼命殺敵,一是秉承父親家訓,忠君報國;二是可憐父親一片忠心,卻遭人陷害。罪臣之父已經年過花甲,心心念念有一天能洗清罪名,讓皇上看到他的忠心,說就是死也瞑目了。罪臣身為人子,又豈能放著父親的冤屈不訴,只顧自己安然為官?罪臣再次請求陛下,給罪臣一個‘倚功換恩’的機會。即使……罪臣已經盡力,死而無憾。”
樊老將軍動容道:“陛下,微臣願為雲把總作保,求陛下成全他。”
同雲德清同來的其他三位同僚也跪下:“皇上,臣等都願為雲把總作保。”
作保意味著什麼?意味著一旦案子複查維持原判,作保之人也會受到牽連,遭受懲罰。
“好,雲德清,朕就給你這個機會,朕還承諾你,會親自過問案子的複查。”皇上閱人無數,他的直覺告訴他,能教養出雲德清這樣有如此氣魄和擔當的兒子,他父親自身的品行也必定可圈可點。而且,沒有一定的底氣和對朝廷,或者說,對他這個皇上的信任,一般人還真不敢下這樣的賭,賭注太大!
親自過問?雲德清一震,重重地再磕了三個響頭:“謝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書傑此時也是心潮澎湃,百感交集,他幾乎能夠確定,面前的雲把總就是他娘甄子柔的嫡親二哥、一雙弟妹的嫡親舅舅。義父收到的資訊裡,陌孃的二哥就是投身西北軍的。
而且,書傑肯定,之前一直投在自己身上的熱切目光一定來自雲德清,他知道自己是誰。
皇上也不含糊,當即下了聖旨。
除雲德清外,其他幾人都得了升官升職、賞賜黃金白銀良田的嘉獎,樊老將軍更被封為正二品輔國大將軍。
而分管律法的右丞相、刑部尚書、兵部尚書(雲德清的父親原也是位將軍,隸屬兵部)、以及金喜達很快被召來了。
將雲德清的請求說了一遍,皇上當著雲德清的面正色道:“朕將雲家案子的複查交給你們四位,每隔十日,朕要看到關於複查進展的摺子,朕的‘倚功換恩’不是鬧著玩的,必須要有信服力。無論結果如何,都必須是絕對可信的。”
雲德清已經禁不住淚流滿面,說實話,這場賭局,他最大的底氣就是“當今皇上是明君”。
待眾人都出去,雲德清也被帶去了刑部的囚室,皇上閉了眼睛嘆道:“希望雲家當年真是冤枉的,否則……就可惜了一位將才。”雲德清在這次西北系列戰役中立下的是頭功,樊大將軍甚至認為,如果不是因為流放犯子女的身份,他是最有能力接自己班的人。
雖然解除流放刑罰後,雲德清至多也只能做到五品,但是樊大將軍相信他的人品,只要未來的西北大將軍不要歧視他、寒了他的心,現在都能以七品把總身份立副將功績的雲德清就一定會全力輔助管理好西北軍。
皇上重視人才,也相信樊老將軍的忠誠和眼光。
可是,皇上和樊老將軍都沒有想到,雲德清斷然選擇“倚功換恩”。
皇上暗歎,或許是老天送來一個西北大將軍給他吧?坐鎮邊關的大將軍可不好找,否則大皇兄雍親王也不用至今還守在西南,不能回京享受天倫之樂。
尤其現在東北區還在北齊王手裡,其它幾處就尤為重要,不能出絲毫差錯。目前的鎮北大將軍、西北大將軍(雍親王)、西南大將軍、還有東南邊的海勇將軍都是他的心腹之臣。
書傑正在神遊呢,閉著眼睛的皇上突然問道:“書傑,你的感官一向敏銳,以你看,那個雲德清是確有底氣,還是在賭?他知道朕正缺將帥人才,所以抱著僥倖之心賭一把?”
書傑迅速收回神思,皇上雖然是寬厚的明君,但也是多疑的君主,回答皇上的問題,來不得半點敷衍。他平靜地答道:“皇上,臣只是反應可能會快一些而已,感官敏銳是需要像皇上一樣掌握全盤、睿智博通才行。但是臣是這麼想的,這樣大賭注的賭局,他即使只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