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擇不信,進了京城才知道由不得他信不信。心裡一向的信念崩潰了,又認為“當年既是已經宣稱斷絕關係,現在怎麼好意思貼上去?”,加上落榜的沮喪,甄柯英堅持不肯去夏宅“丟人現眼”。
甄柯寶說不過他,又不捨真的斷了這門貴親,只好自己去。朱氏說的對,現在只能一點一點慢慢修補了。
現在的書傑可不是他們能算計得了的,偏偏整個京城裡的人似乎都“記得”當年甄府公開宣稱與甄子柔斷絕關係的事。在世人眼裡,書傑三人沒有與他們斷了來往,書瑤姐弟還叫一聲外祖母、舅舅、表哥,是夏家仁義,家教好。而他們再想像之前那樣擺長輩的架子,就要被人嗤笑責罵了,也只有祖母和娘那樣沒有腦子的後宅女子才能依然自以為是。
去夏宅的路上,騎在馬上的甄柯寶一直在想著要如何與書傑三人套近乎,突然一愣,對上了遠處一雙仇恨的眼眸,是一位著綠色錦裳的美麗女子,正站在一個裝飾得很華麗的三層樓店鋪前。甄柯寶剛覺得那張美麗的小臉有點熟悉,人就上了馬車,隨即一位小丫鬟打扮的人跟了上去,馬車拐了個彎,向另一個方向馳去。
他才沒到京城多久,得罪誰了?甄柯寶感覺莫名其妙,正想轉回頭,一眼瞥到了店鋪的招牌:麗雲閣。
甄柯寶雖然第一次到京城,對“麗雲閣”的名字卻是不陌生。酒樓裡那些到過京城的客人總是吹噓麗雲閣的女子多麼漂亮,多麼銷魂,還有那春草好像也是賣到了麗雲閣……
春草?甄柯寶恍然大悟,對啊,剛才那個惡狠狠地仇視他的女子正是春草!
不知道為什麼,想到那仇恨的眼神,甄柯寶心裡一顫,今晚從夏宅回來,他要去麗雲閣一趟。
如果不是怕馬車裡的李進貴誤會並去向朱氏告狀,又怕耽誤了去夏宅赴宴,甄柯寶很想現在就過去搞清楚的。
春草,現在應該叫賈巧娘,也是心潮澎湃。緊握著的微顫的拳頭、發紅的眼眶,無不洩漏著她此刻心裡的憤恨:娘,姐姐,我一定會為你們報仇的,你們在天上看著吧!
“麗棠姐……呃……姑娘,您怎麼了”旁邊穿粉色衣裳的小丫鬟嚇了一跳,出門時姑娘還好好的,高興得很,突然之間怎麼成這樣了?“慕容大爺說那屋子雖然在村子裡,但什麼都是齊全的,也很乾淨。姑娘放心,您帶了茉莉出來,是茉莉的恩人,以後茉莉一定會好好服侍您。”
茉莉真心感謝她的麗棠姐,啊不,姑娘現在的名字叫賈巧娘,這是慕容大爺給姑娘換的新身份,是那老寡婦屋主賈婆子的侄孫女,剛剛投奔而來的。慕容大爺對姑娘真好,不但給姑娘贖身,還應姑娘的要求把她也贖了出來繼續給姑娘當丫鬟。雖然都是當丫鬟,誰願意在樓子裡做?再過幾年很可能就被拉去接客。現在慕容大爺將她們贖出來了,她也從賤籍變成了奴籍。
慕容大爺說,很快就會將姑娘接進尚書府做姨娘,只要姑娘得寵,再生下一男半女,她們的日子就會很好過,茉莉對未來生活充滿了期待。
聽到慕容大爺四個字,賈巧娘雙眸發亮,捏了捏袖袋裡新的身份證明、二百兩銀票、還有茉莉的身契,心裡踏實下來。她現在有靠山了,甄府不是一直想巴著慕容家嗎?她就是要借慕容家之手整死他們!她一定會讓甄府一家人比她們母女三個更慘。
“死,並不是最可怕的事”賈巧娘喃喃地念著一句話,這是兩日前救她的人說的。
兩日前,是她滿十五歲的日子,本來慕容大爺同老鴇子說好等他從大名府城回來就來贖她,誰知突然來了一對四十多歲、肥碩、滿臉膿包的雙生兄弟出比贖身銀子多兩倍的價錢買她的初夜,見錢眼開的老鴇子自然一口應下,還說:“慕容大爺是說要來贖你,又沒有說一定要是沒有開苞的,他可沒付開苞銀子。”
無論她怎麼哭求,老鴇子都沒有一絲動容,直接給她灌下令全身發軟的藥,然後套上大紅衣裙放在床上。麗雲閣的規矩,開苞之日稱為洞房,大紅衣裙、白喜帕鋪床,都是證明花大價錢買初夜的恩客銀子沒有白花的證據。
想到那對噁心的兄弟,賈巧娘就想吐,全身的肥肉,三年沒洗澡似的惡臭,還有雙雙埋頭在她身上亂吮亂舔亂咬亂摸……甚至還將那醜陋噁心、奇臭無比的玩意兒硬塞進她的嘴裡逼她吮吸……
她當時連抬根手指都做不到,只能嘩嘩地流淚,心裡只有一個念頭,無論如何,她要逃出去,然後殺了甄大富全家,一把火燒光甄府……她要把騙了她的甄柯寶一刀一刀地片下肉來。
就在那倆人玩夠了她,丟骰子決定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