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阿棠配合得挺好的,是不是早就商量好了?”
戚繚繚攤手。
“商量”這種事兒,就算她肯,燕棠也不會給她這個機會不是!
但他們好歹是發小,哪怕隔了十年,底子在那裡,多少也還是會有些默契的。
哪怕燕棠把她當瘟疫,在她之前既告訴了他安達的可疑之處後,他又怎麼會放過這個把他拖出水面的機會?
……馬車直接駛進坊。
槐樹下蘇慎慈先下車,戚繚繚跟程敏之他們告了別,遂帶著翠翹在樹下石墩上坐了下來。
燕棠自會同館出來,便與司禮監與禮部的人進了宮。
皇帝聽他把來龍去脈細細說完,將手裡把玩著的一柄玉如意放到了桌面,說道:“賀楚這是著人打前站來了。
“他這是藉著千來人的使臣團引開朕注意力,使朕以為他們就是來討賞而已,而後卻在暗中行事。”
他凝眉睨向禮部官員:“當初負責核查名錄的是誰?削去官職,不得起復!餘者皆罰俸半年。”
禮部連忙頜首領旨。
皇帝拿著那柄如意站起來,踱出御案,又道:“烏剌王妃只有哥哥,這安達如若真是她的侄兒,那麼定是右翼將軍帖木兒的兒子。
“而帖木兒的結拜兄弟則是大將軍孟恩,孟恩其人狡詐,安達此行很可能是出於他的安排。
“著孫彭去趟會同館,先去會會那安達。”
王瑞也即時領旨告退。
殿裡只剩下燕棠還在,皇帝負手望著他:“你怎麼讓戚家那丫頭跑會同館去了?”
燕棠微凜,躬身道:“是臣監管不嚴,請皇上降罪!”
皇帝笑了笑,說道:“本來是該降些罪的,戚家那禍根孽胎,皇子公主們打小都不敢隨便招惹,你竟讓她跑去那兒?
“今兒她若真出點什麼事情,老戚他們幾個還不得把朕的會同館給掀了?”
燕棠望著地下,再凜神:“臣願意領罪。
“不過戚繚繚雖然玩劣,但今日若不是她,使團裡的貓膩斷斷還揭不穿,所以還請皇上莫要怪罪戚家。”
戚家與宮裡關係一向很鐵,今日之事也不涉及什麼原則問題,他自是不會罵的過份。
但該說的還是得說清楚,那孽障看著不著調,但行事卻亂中有序,你不仔細琢磨,還看不准她有套路。
就是先前這事兒,他也是直接她尋上巴圖的時候才意識到她想幹什麼,而後居然還成了!
功勞是她的就是她的,就是要算今日的賬,他也可稍後再算。
“朕又沒說要怎麼著。”皇帝擺擺手,“戚家那幫土匪,朕也惹不起!
“今兒她被朝廷使臣嚇了這麼一跳,他老戚家不來找朕要壓驚錢,朕就謝天謝地了!
“永郡王太妃要大壽了,先過來幫朕擬擬聖旨。”
……
戚繚繚呆在槐樹底下是為了等差不多該下衙的戚子煜。
燕棠剛進坊門,就看見她站在樹底下,來來回回地踱著步。
他瞄了她一眼便別路走向王府這邊岔道,然而走了幾步他停下來,想了想又掉頭走了過去。
“……王爺?”
翠翹經歷過小破屋外被狠瞪過那回之事,隨即懂事地退得遠遠的。
戚繚繚聞聲也抬頭,衝漠然停在面前的他笑了笑:“是你啊。”
心不在焉地打完招呼,順眼看了看坊門口,然後也就沒有了下文。
燕棠眉頭微鎖,說道:“你還在這裡做什麼?”
許是她今兒立了功,眼前的她看起來也順眼了那麼一丟丟。
“等人。”戚繚繚說。
目光瞥見他今兒為著赴宴而精心作出的打扮,又不由順口誇了句:“王爺穿蟒服比穿戰甲更好看。”
穿蟒袍好,富貴又安定。
穿戰甲,那是得打仗的,得流血的。
還是富貴太平的好,誰都不用失去。
燕棠聽見這話,那才轉安好的心情卻瞬時又沒了。
“你什麼時候能改改你這臭毛病!”
戚繚繚微頓,笑著盯過去:“什麼毛病?”
燕棠先前準備好的話早被她這沒皮沒臉的模樣打散。
他忍耐了下,凝眉道:“今兒的事情若不是你主動招惹,別人能誤會上你嗎?
“你這麼三不著兩的,自己學藝又不精,但凡你平日裡端莊衿持些,說話做事不那麼乖張無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