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來解他的衣袍。
蕭珩抬頭看著他爹。
“看什麼?你小時候朕也幫你穿過衣服。”皇帝聲音緩慢又深沉,單手掀了掀他的上衣,“你老是生病,又瘦又矮,常常磕得青一塊紫一塊的。你師父和師兄們把你照顧得很好,看這身板,再也不是當年的樣子了。”
穿了盔甲的緣故,衣裳底下胸背倒沒有什麼刀傷,只有兩處箭傷,沒在要害,臂上口子就比較多了。
青腫和刀口,都星星點點地落在他結實軀體上。
蕭珩沒有吭聲,盯著地下的目光黯沉黯沉地。
皇帝看完,又幫他把衣服掩上。
空氣裡都是藥的味道,和著這一屋子的靜默,就顯得格外安靜。
蕭珩看了他一眼,默不作聲將衣裳又束整齊。
皇實問:“是你背了隨雲出來的?”
他聲色不動:“鎮北王是我軍主帥,兒臣施手義不容辭。”
皇帝望著他,唇角忽然勾了一勾:“你不去救,應該也會有別人去救。照你們打了兩架的交情,按理說你不該會去才是。”
蕭珩別開目光:“那是因為兒臣剛好離得近些。”
“不是因為你覺得他是弟弟?”皇帝唇邊笑意漸深了些許。
蕭珩抬頭,神色裡終於炸裂出一絲異樣情緒。
父子倆在半空對視,皇帝深深望著他,半晌又道:“還氣父皇嗎?”
蕭珩微微提氣,滾動著喉結說道:“兒臣不敢。”
皇帝點點頭,看看桌上漏刻,起身走到門下,忽又停住了,轉身跟恭送出來的他說道:“等隨雲精神頭好些了,朕再帶你一道去看看你這個‘弟弟’。”
說完他跨了門,未再停留。
蕭珩望著他背影,站了許久才又回房。
立在窗戶下,看著天上殘月,心情怎麼就那麼蕭條呢?
他可真是一點都不缺什麼弟弟。
……
接下來幾日便是各自養傷的階段了。
隨著兩戰告捷,大軍也準備拔營回朝,原先各地調過來的兵馬逐步開始迴歸本營,這幾日便陸續有將領前來跟皇帝拜別。
因著皇帝就在此,原本還需要時間來定奪的事項也得到了最短時間的批覆,軍務處理得井然有序。
太醫說燕棠至少還需要半個月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