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個雪後初晴的日子,她到了栗子衚衕叩開了許靈鶯的門。
小半年過去,許靈鶯氣色轉好了些,看到她時愕然完了,也還給出了一個笑容。
屋裡依舊如故,看起來孫彭雖然不在身邊,但對她照顧還是周到的。
戚繚繚與她嘮了會兒家常,然後掏出一幅畫來給她看:“許姑娘對這個人有印象嗎?”
畫上有徐夫人凝視過來的樣子與真人有九分相似。許靈鶯凝眉看了會兒,茫然道:“這是誰?”
戚繚繚略頓,就把畫收回來了:“前幾天在你門外看到的,覺得挺漂亮的。”
就算徐夫人真是許潛的什麼人,許靈鶯不認識也是正常。因為她是遺腹女,而徐夫人比她大那麼多,孫彭將她隱居在通州,不可能有見到的機會。
但是,她又還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畫了這張畫。就想著萬一呢?
顯然,是她想多了。
畢竟除去一個模糊的年數,除此之外沒有任何證據證明她與許潛還有什麼關聯。
不過同樣想多的還有燕。
燕棠成日在宮裡進出,從來沒跟皇帝求過一次塗在姑娘家臉上能把面板變白的香脂,甚至他連想都沒有想過。
當然,隔段時間沒見,如果乍然在坊間見到她,他也還是會覺得她比從前略黑了些許。
回來這段時間戚家又把她給養胖些了,那臉蛋便黑圓黑圓的,他暗暗地覺得像只褪了色的黑芝麻團子。
所以他一點也不覺得黑一點兒有什麼關係,反倒讓他暗暗地想要咬上一口試試。
當然這種話他是肯定不會再說出口的了。
他也不敢讓她知道他有這樣陰暗齷齪的想法。他覺得她說不定會打死他。
到底什麼時候她才肯主動碰回他,想好對他“負責”呢?
他總是又喜又憂地想。
到了中旬,葉太妃在午膳後找他說話:“這個月你滿二十歲,該舉行及冠禮的。雖然你早就已經襲爵扛起重擔,實際上早已成人,但總歸還要是要有個章程。禮部那邊跟你說過了沒有?”
“說過了。”燕棠道,“皇上已有旨意下去。殿下昨日也找我說過這件事,說大致就照楚王的儀程差不多辦。宿賓的話我想請坊間幾位叔伯,還有就是與父親交好的幾位世叔伯。”
葉太妃點點頭:“你二叔呢?”
他漠然啖了口湯:“照請,但沒有他什麼事,充個數而已。”
葉太妃沒有意見。但轉而她又抬眼,幽幽道:“這些年,苦了你了。”
他放了碗,看過來:“母親何出此言?我是燕家長子,父親不在了,本該我扛起家業。我只願我能及得上父親當年一半,不讓您和他太失望就好。”
葉太妃慨然道:“你很好,你跟你父親和段王爺一樣優秀。”
燕棠抿了抿唇,繼續喝湯。
葉太妃略遲疑,又問道:“皇上到時候會來嗎?”
燕棠凝眉:“皇上怎會紓尊給我一個臣子來觀禮?”
葉太妃笑了下,倒也沒多說。只是又說道:“這及了冠,可就真正是大人了,該考慮成親了吧?”
燕棠幽幽地想到隔壁那位,說道:“過了年再說吧。”
……鎮北王要舉行及冠禮了,既然要走禮部,那麼這種訊息在坊間就不可能會沒有流傳。
燕早半個月前就在幾個人打雪仗的時候說及了,介時日間會有賓客正宴,到晚上,王府就會宴請坊間這幫子弟們。
到了這日學堂裡,蘇慎慈也過來跟戚繚繚說:“阿棠生辰要到了,咱們送點什麼給他吧?”
戚繚繚覺得這個問題問得特別不合適。她趴在窗戶上看麻雀啄食:“男女授受不親。”
“你還跟我裝!”蘇慎慈拍她的胳膊,“小薇她們早就告訴我了,說阿棠現在跟你好得很!”
“那是他呀,又不是我。”她說道。
“得了吧,就你這爆脾氣,你要不同意接近,早就離他十萬八千里了,還會照樣跟他說笑往來?”蘇慎慈看透了她。
第247章 畫的豬精
戚繚繚白了她一眼。看破不說破,不懂么?
她現在跟蘇慎慈聊天的感覺就好比心裡頭兩個小人正各執一詞。
揮著小紅旗的小人說她對燕棠的那些行為其實不算什麼,揮著小藍旗的小人又在告訴她,你的舉動已經出賣了你的靈魂。
蘇慎慈就是這個揮小紅旗的小人。
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