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禮金冊子上寫著送他的是玉雕,心裡正美著,還想著她怎麼這麼隆重,其實隨便送點什麼就好的。
結果回到房裡著黎容拿來一看,這玉怎麼那麼眼熟?再一看,居然是上回拿來當過幌子的二郎神……
這一看就是沒花過心思的。
本來他覺得,她就是打路邊撿塊光溜些的石頭他也高興,至少證明她選過。
這送個上回沒有送出手的二郎神又算怎麼回事?
心裡怪沒趣。十指交叉貼在腹上:“沒什麼,你怎麼來了?”
戚繚繚打量了一下屋裡,一眼掃見案上的二郎神,她拿在手裡道:“這麼快拿進來了?”
他含糊地嗯了一聲:“黎容先前送禮金冊子,順道拿回來的。”
戚繚繚打量他一會兒:“你是不是不喜歡?”
“怎麼會?”他道,“極好的。很貴重。很精緻。”
戚繚繚笑起來:“你要是不喜歡的話可以直說,我拿回去換個別的給你。”
燕棠覺得她要是有心的話肯定就不會送它了,所以她這話肯定只是隨口說說而已。
於是他仍舊錶現得很從容:“不用,挺好的。”
戚繚繚單手支著書案,望著悶頭悶腦的他:“不要勉強。
“我這個人雖然摳,但看在你今兒這麼重要的日子份上,總得有點表示,所以禮物肯定是會要送的。
“不如你乾脆告訴我你會喜歡什麼,不瞞你說,其實我本來是打算直接封銀錠給你的。”
燕棠堅持:“沒有,真的挺喜歡的。”
戚繚繚看了他一會兒,輕呵。
燕棠瞥她。
戚繚繚笑:“好吧,我就是覺得它挺像你的。雖然這是之前拿出來過的,但是她們都把我能送的全都給送了,我也不知道送什麼。
“當初會選它來當做謝師禮就是因為覺得它像你,現在還是這麼覺得,所以找來找去就它了。”
又道:“並不是隨便送的。”
燕棠聽到末尾,就輕瞥了她一眼。
隨後,又揚唇捏了下她的耳垂。
……
燕棠有時也覺得自己傻里傻氣的,竟會計較這些無足輕重的小事。
可是每每聽到她跟著自己解釋,心裡又覺滿足。
於是偶爾類似這樣的小情緒,反倒像是飽餐後的一口濃濃鐵觀音,澀口得來,又頗韻味了。
陪著她喝了會兒茶,他說道:“戲好看嗎?”
戚繚繚心不在焉。
戚子煜程淮之他們皆是這些路子上的行家,請的人自然是好的。
她眼下在想蘇慎雲。
如今不用防著蕭珩打蘇慎慈的主意,她等於是卸了個擔子。只要蘇慎雲在蕭珩那裡無機可乘,那麼她也蹦達不出什麼浪花來。
但蘇慎雲先前提到熱河,卻也令她想到一事:“孫仁怎麼樣了?”
“還在牢裡關著。皇上在朝中有了部署,不過這是機密,不能告訴你。
“此外皇上還要組建一個新的監察衙門,用以監管臣子言行舉止,以防患有人再伺機打入朝堂。
“最近就忙這些了,希望能有效監管。”
說到正事的燕棠總是慣性地端凝,很是個正人君子,也頗能引妖性的戚繚繚多看幾眼。
“對了,”他把杯子放下,又道:“徐坤的調令已經下來,年後他就將帶著妻兒進京入豐臺營任參將了。”
這個訊息倒是略略出人意料。
戚繚繚原本以為徐夫人既有過嫌疑,燕棠便不會再讓徐坤進京的。
“徐坤其人為將還是有幾把刷子的,而且他對邊境情況熟悉,倘若我們要對烏剌用兵,有個他這樣的人在旁也有利。
“至於你說的徐夫人的身世”他伸手給她剝了顆桂圓,“我覺得把她留在眼皮底下反而更合適。”
戚繚繚望著他半垂的眉眼和高挺的鼻樑,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
若真是奸細,放到眼前看著其實更容易看出馬腳吧?
“皇上有說過要打仗嗎?”她又漫不經心地問。
“賀楚都已經敢往大殷朝堂裡伸手了,這場仗必然是會打的。只不過得把朝堂給肅清之後才能動兵。不然後患無窮。”
戚繚繚立時想到前世裡戰後的文武相軋。
皇帝有了這層防範,那麼就算將來戰局不樂觀,應該也不至於像前世一樣糟糕了吧?
而如果真打起來了,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