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到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幾個人正圍在小房間裡吃晚飯。
戚繚繚跟著他到了燕住處,燕正昏迷,傷口露在外頭,上了藥,但仍然看得見有些發紅。
“已經拿草藥洗過,只要挺過三四日,等紅腫消退就癒合得快了。”正在給他搗藥的大夫說。
燕棠坐下來,仔細看了看燕氣色,什麼話都沒說。
坐了半晌,總共也只伸手替他把衣裳往上攏了攏,蓋在了袒露出來的地方。
戚繚繚看到他第一次對燕露出這樣的關切,只可惜燕此刻看不到。
但他的態度促使她越發想把燕給送走。
出來後他在月光下問她:“你沒事吧?”
“我沒事。你還沒吃飯吧?傷口怎麼樣?”
“沒吃。”他抬了下胳膊,示意道:“剛包紮回來。”
“那我去幫你拿飯。”
戚繚繚把飯拿回來時,燕棠已經在小屋裡埋頭吃她的剩飯了。
程敏之他們幾個癱坐在屋外椅子上,看著士兵們隨著將領們巡城,顯然都已經累到了一定境地。
燕棠把她拿回來的飯菜撥了一半到自己碗裡,然後指著剩下的熱騰騰的飯菜示意她:“吃吧。”
“吃熱的吧,那飯都冷了。”她把飯菜全推過來。
“你吃吧。”他說著,把那小半碗冷飯全扒了,然後又埋頭添碗。
戚繚繚吃不下了。
她杵著筷子看他,他解了盔甲,袖子捲起來,露出左臂上纏住的傷口,正專心地吃著飯。
頭髮凌亂,下頜上鬍子露出來一片青茬兒,這模樣比起在京師裡精緻講究的鎮北王爺,此刻的他渾身上下都透著截然不同的味道了。
她心裡軟成了一團棉花,把餘下的飯菜又全撥給他。
“吃不慣嗎?”他問道。
她搖搖頭,說道:“我看到子煜他們都受了傷,轉了一圈回來已經不想吃了。
“又想到哥兒傷的這麼重,母親知道定然很擔心了,要不,等他養好傷,我們就把他送回燕京去吧?”
“這點傷算什麼?你太小看母親了,昔年父親在西北作戰時有傷落下,最嚴重的時候曾經差點毀了一條腿,母親當時都沒被嚇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