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
作為知情人的雪鈴和廣泰俱是一愣,但隨即又是心照不宣的各自避開目光。
這動靜雖然是鬧的和她們預期中的不太一樣,但總歸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是要被抓了現行了,而至於是兩廂情願還是有人情不自禁的單方面動作——
這,並不重要。
成渝公主被這一聲怒喝驚了一下,緊跟著回過神來兩步奔上前去,一把推開了房門。
正屋當中的桌子前,靈歌還保持著一個摔砸的姿勢滿面羞惱的站在那裡。
她腳下一地的碎瓷片,顯而易見,來自於旁邊桌上缺了一隻的那對八寶雪瓷觀音瓶。
碎裂一地的瓷片當中軟趴趴的倒臥著一個錦袍男子,因為整個人趴在地上的,第一眼沒有看到臉,卻是一腦門的血汩汩的往外流,不過片刻功夫,地面上已經積了一灘。
成渝公主前腳跨進門來,當時是想著吳子川在這,一見那人一身血先是腿一軟,但再一定神,便認出了那背影不是吳子川,一手扶著旁邊門框狠吸一口氣又緩了過來。
“這是怎麼回事?”定了定神,她從門口挪開,舉步邁了進去。
彼時秦菁正滿面的肅殺之氣站在裡間的門口,冷著臉不說話。
因為當時雪鈴報的是吳子川醉酒,所以其他人便沒有摻和,只有一向熱心腸的二皇子妃曾氏跟著一起過來。
幾人相繼進門,曾氏先是被那血腥味衝撞,猛地回頭扶著門框乾嘔起來。
“啊——血——”廣泰公主尖叫一聲,腳下一個踉蹌連連後退,眼見著就有些弱不禁風的想要翻白眼。
“公主小心!”雪鈴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
兩人暗地裡對望一眼,都從各自眼中看到一種先是憂慮後又自得的光影閃爍——
沒能捉姦在床固然可惜,但現在榮安公主的婢女打殺了成渝公主的駙馬,這照樣是一筆需要好好清算的糊塗賬。
屋子裡,靈歌被廣泰公主這一聲尖叫猛地驚醒,眼圈一紅,賭氣似的砰的一聲跪在了地上,正對著秦菁和成渝公主的方向鏗然怒道,“公主,您要為奴婢做主啊,奴婢跟在您身邊這麼多年,還從不曾受過這樣的欺辱,這個人——這個登徒子——他——”
靈歌說著,便是泣不成聲,受了莫大委屈一般不住的拿袖子掩著拭淚。
秦菁一直倚在門邊不吭聲,顯然也是怒到極致。
“這怎麼會?”成渝公主震了震,不可思議道,“這——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是誤會嗎?”秦菁不冷不熱的瞧一眼躺在地上的常海林,諷刺的對靈歌抬了抬下巴,“你來說吧,把剛才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都對成渝公主說明白了,看看到底是不是誤會。”
“是!”靈歌哽咽著跪在地上憤然哭訴,“奴婢那會兒去如廁,在園子裡迷了路,後來聽旋舞說我家公主衣裳髒了過來這裡更換,於是就尋了過來,可是誰曾想我前腳才進門,緊跟著後面這人就闖進來,不由分說從後面撲了我一下,還動手動腳的不安分,我當時嚇了一跳,一時羞憤,就隨手抄起旁邊桌上的花尊給了他一下。”
有人偷摸進來,想行這等齷齪事?
這好在是被個丫頭碰上,但倘若剛才站在這裡的人是秦菁——
成渝公主後怕的出了一身冷汗,腳下步子虛晃了一下。
“張嬤嬤!”成渝公主心中一氣一惱,素來溫和大度的女子容顏之上也增顯了幾分猙獰的味道,凜然轉身對扶著她進來的乳孃張嬤嬤道,“你看看,這是哪裡來的狂徒?這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在我堂堂公主府行此齷齪之事!”
在她的府裡出了這種事,傳出去可是天大的醜聞,當真是在打他們夫妻的臉面。
更何況現在牽扯進去的還是大秦的長公主、未來的太子妃。
“是!”張嬤嬤領命,招呼了兩個僕婦過來,三人合力把倒在血泊裡那人翻了個個兒。
常海林這人,她們是不認得的,而且此時還一臉的血汙形容難辨。
“這人——好像不是咱們府裡頭的!”張嬤嬤狐疑著開口。
不是吳子川?怎麼會?
門口被堵在了外圍的雪鈴和廣泰公主俱是一愣,雪鈴更是忍不住擠上前來檢視。
成渝公主也正在氣頭上,一把拉開她,自己走過去。
一看確實是張生面孔,成渝公主心裡馬上一鬆,再一緊,仍是厲聲喝道,“這到底是什麼人?你們是怎麼做事的?去把林管家給本宮叫來,我堂堂公主府的後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