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敵營陣中一直很安靜,這輛輦車也很安靜,看上去不動如山,似乎一切平靜如常,卻分明透出些古怪之意來。
這輛輦車的出現太過突然,秦菁一時也有些反應不及,站在城樓上看了半天也不見那裡面的人露頭,才轉而對秦宣道,“這輦車是怎麼回事?車上坐的是什麼人?”
“這輛輦車是三日前就已經出現了的,但他營中仍然一切如常,我也是覺得奇怪,就觀察了兩天,實在想不明白這到底是什麼意思。”秦宣道,神色凝重的注視著那烈風之中舞動的華蓋,“這華蓋和輦車應該都是特製的,上面雖然沒有明顯的皇家標誌,但是這個顏色的本身就已經足以說明問題。車裡坐著的應該是皇室中人,而且——位份應該不低。”
的確,明黃,是隻有皇室才能夠加身的顏色。
秦菁的目光微微一動,腦中突然如電石火光般閃過一個念頭,“最近西楚帝京可有什麼特別的訊息傳過來?”
“眼前兩國戰事吃緊,很多的訊息渠道都被封鎖,暫時沒有有什麼有價值的訊息。”秦宣搖頭,說著突然想起了什麼,不由的倒抽一口涼氣扭頭看向秦菁道,“皇姐你該不會是說——”
秦菁神色莊重的點頭,目光深遠注意著對面的西楚軍隊陷入沉思:“你看,身為主帥的葉陽安都退到了後面,他葉陽家是功勳世家,享一等侯尊榮,試問整個西楚朝廷又有誰能在陣前抵了他的地位,取而代之?”
“如果是楚明帝出京,這麼大的事,西楚方面不可能一點動靜也沒有的!”秦宣擰眉沉思,“而且他來了三日,一直都按兵不動,目前來看也不像是惱羞成怒會有所動作的樣子。”
“這一點我也想不通。”秦菁道,也是一籌莫展,“楚明帝這個人,深沉睿智,是個很有決斷的人,如果真是他親自來了,那麼必定是有什麼特殊目的,我們就要小心了。”
“現在畢竟也只是猜測,那輛輦車神秘的很,一直沒見那車裡人的真容到底是不是他。”秦宣沉吟,頓了頓又道,“就目前看來也就只能靜觀其變了。”
“嗯。讓人盯緊了,多加防備!”秦菁點頭,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這裡的防禦工事做的很好,你也不用太緊張,時刻守在這裡,眼底都泛青了,回去歇著吧。”
“我沒事!”秦宣給她一個寬慰的笑容,扭頭再往內城方向看過去一眼,神色肅然:“西楚不斷的往這裡壓兵,感覺不會善罷甘休,或許他們是想借此機會一舉拿下祈寧城,一雪前恥為楚風報仇。”
“今時不同往日,西楚的一國儲君都折在你手裡了,萬不得已的之下,讓他一座城池也不算什麼。畢竟人死不能復生,但是丟了的東西,遲早還是有機會再找回來的。”秦菁彎起眼睛,語氣裡一掃方才的濃重之氣,難得的調侃兩句。
秦宣一怔,隨即眼底眉梢的笑意就都跟著明朗起來:“這些道理我懂的,皇姐不用擔心。這次西楚來勢洶洶,提前做好準備也是應當,昨天我已經和魏國公商議過了,讓閣臣們早點擬定策略出來,安排這裡的百姓往內陸城池遷移。”
審時度勢,未雨綢繆,他都已然做的很好。
秦菁眼中閃過些欣慰的情緒,用力握了握他的肩膀。
秦宣敏銳的察覺到她笑意背後的一點疲憊,不由的神色一黯,轉移了話題道,“白四怎麼樣了?還是不見起色?”
“還是老樣子。”秦菁牽動嘴角,最終卻還是沒能笑出來,只道,“不用擔心,如風讓旋舞先送了藥過來,說他過兩天就到,應該會有辦法的。”
“那就好!”秦宣抓過她的手指在掌心裡用力握了握,“這個時辰皇姐應該還沒有用膳吧?一起走吧!”
他這是怕自己沒胃口呢,所以每餐飯都找藉口過去陪她吃。
“好!”秦菁笑笑,姐弟倆轉身一前一後的下了城樓。
接下來的日子裡,那頂明黃華蓋就成了西楚軍中的標誌物,風雨無阻的日日都會出現,但也就只是出現而已,其他的事物則是一切如常,他們似乎一直都沒有動兵的打算,就是雷打不動的列陣死守。
秦菁偶也去城門處觀望一二,但自始至終也沒有人能夠確定那輦車裡的人到底是不是楚明帝。
白奕那裡,服用了莫如風給他送來的藥,當天晚上突然咳了一口黑血,陷入重度昏迷。
秦菁緊急召了所有太醫會診,最後林太醫給出的結論是:莫如風給的那瓶藥並非解藥,而是另一種毒,可以將白奕體內那種虛無縹緲的毒素轉化為藥性兇猛的烈性毒藥,但具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