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廣心下一定,緊跟著眼中寒光暴漲,突然抓起放在腳邊的鋼刀向著楚原撲過去。
楚原身邊那個護衛目光何等銳利,當即出手將楚原往後甩開半步,然後橫劍將張廣的大刀隔開。
卻不想張廣自知死罪難逃,所以沒有留半分的餘地,完全是個同歸於盡的架勢撲過去,他刀既然被擋也不後退,直接以血肉之軀頂上那侍衛的劍鋒,同時手腕一壓,把大刀從那劍鋒底下錯開。
那侍衛的劍整個兒壓在他的胸前,他的刀鋒已經再度從下方斜插而上。
嗤——
的一聲,血花飛濺,刀尖深深刺進楚原的肋下。
“噗——”楚原一口血噴出來,濺了他滿臉。
那個侍衛一見主子中招,急忙一個回手一劍抹了張廣的脖子,同時回身一把扶住楚原的身子,焦急道,“殿下!”
說著已經連連出手,封住楚原腰腹一帶的穴位,防止他因失血過多而亡。
張廣一死,他帶進來的那些士兵頃刻之間全然憤怒,大吼一聲就撿起長槍衝上來把楚原那主僕二人圍困在了大廳的最裡邊。
每個人的眼中都燒著仇恨的火焰,恨不能將眼前這兩人生吞活剝。
楚原慘白著一張臉被自己的護衛拖著,看著人群之後長身而立的楚奕,眼中露出恐懼的神情,顫聲道,“你——你——老五你——你敢對我動手?我要是死了,你對父皇也交待不了!”
“我不需要對任何人交代!”楚奕一笑,眼睛裡卻沒有笑意,他上前一步,在眾人之前以一種絕對領袖的姿勢望著對面狼狽不堪的楚原,然後揮揮手,示意那些士兵:“把張副將的屍體抬下去安葬,這些亂臣賊子死有餘辜全都給我處理乾淨了。”
這就說,那些原來是陪同他來祈寧迎親的京官一個不留。
那些文臣本來膽子就小,緊跟著眼珠子一翻就暈過去好幾個。
士兵們拖麻袋一樣把他們拉下去,不過片刻,這廳中就只剩下楚原主僕和楚奕帶著蘇沐等一干秦菁的心腹護衛對峙。
楚原一手按著鮮血淋漓的傷口,一邊嘴角抽搐著說不出話來。
他雖然是個文弱的讀書人,但在皇室之家摸滾打爬這麼多年,什麼都清楚,到了這會兒雖然是怕,卻也放棄了向楚奕求情的打算。
楚奕看著對面那人竭力維持之下還掩飾不住的顫抖,整張臉上都寫著嘲諷,“看在父皇的面子上,三哥,事到如今,我也總還是要叫你一聲三哥的。既然你今天肯於出來與我相見,我也不能做的太絕,總要讓你死個明白的!”
他們之間成王敗寇,其實無需多言。
楚原忍著痛,還是從楚奕這話裡聽出幾分詭異,下意識的脫口道,“事到如今,還有什麼好說的?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一直覺得三哥你不算笨!”楚奕道,卻沒有答他的話。
楚原痛的腦中一片混亂,咬牙與他對視,恨聲道,“楚奕,天不佑我,今天我也沒話說了。我知道,老頭子寵你疼你,你殺了我,他連眼皮子都不會抬一下,所以你便不用這般羞辱我了,要殺要剮,你動手便是。”
他臉上冷汗直流,粘著頭髮貼在臉上,衣衫上面都是血,靴子還落了一隻,整個人看上去狼狽而邋遢,即使說出這樣大義凜然的話來,也是半分氣勢也無。
楚奕看著他,烏黑深沉的眼眸裡忽而一閃而逝一絲悲憫,搖頭一嘆,“三哥,你真的覺得你今天敗在我手是輸在天命上嗎?你也覺得自己就該命喪於此?”
不是天命,其實是技不如人。
楚原緊繃著唇角冷哼一聲,往旁邊別過頭去。
橫豎是已經你死我活了,楚奕也懶得再和他繞彎子,緊跟著目色一寒,負手走到旁邊冷聲道,“你今天會死在這裡是因為你蠢,你以為皇后會扶持你?你以為她和你坐在了一條船上,她便不會再推你下水?”
楚原震了震,瞬時起了防備,“你不要在這裡無事生非?”
“跟你一個將死之人,我有必要嗎?只是兄弟一場,我不想你做個冤死鬼而已,”楚奕道,語氣冰涼而諷刺,“仔細想想吧,你今天為什麼會在這裡?她跟你怎麼說的?事關重大必須要你親自動手?別人都靠不住對不對?”
“那又怎麼樣?”楚原皺眉。
他來祈寧的確是葉陽皇后的意思,理由也跟楚奕說的差不多。
畢竟佈局暗殺太子非同小可,而且楚奕又得楚明帝的寵愛,這件事必須要做的天衣無縫,半點閃失也不能有,當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