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藍月仙的那些人還是司徒南的這些人,寧可錯殺三千,她也一個都不能留。
一則,以武力震懾朝臣,二則,也是防微杜漸,提前徹底滅了這些隱患。
“好!”白奕笑笑,抬手摸了摸她的頭,“我先送你回去,這裡讓別人盯著。”
“嗯!”秦菁點頭。
白奕攔腰將她往懷裡一抱,這才回頭對身邊那個控制弓箭手的黑衣人道,“這裡盯緊了,配合宣王把下面的人全部滅口,趕在天亮之前把戰場打掃乾淨,不要驚擾了百姓。”
“是!”那人應道,抬手一揚,從袖子裡射出一個旗花,這是月秦宣那邊的事先約定的擊殺暗號。
安排好一切,白奕就片刻不留,抱著秦菁下了角落,策馬回宮。
彼時宮裡的動亂也已經平定,蘇晉陽帶了人在打掃戰場。
五萬叛軍一個不留,整個中央宮內外血流成河,清洗之後,御花園裡的幾處河水一直到幾天之後才都隱隱透著腥。
秦菁匆匆回乾和宮換了衣服,就趕到中央宮去安撫朝臣,一邊命人準備了馬車、轎子把入宮赴宴的命婦小姐們各自送回府,一邊安排了人把文武百官請到啟天殿等秦宣回宮。
北城門處的野戰場,因為有弓箭手的配合,司徒南的四萬餘人毫無懸念的全軍覆沒,他自己亦被萬箭穿心釘死在城門上。
輦車之前,秦宣面無表情的看著,幾乎所有人都很難想象,他們印象裡那個總是笑容清爽溫和儒雅的小太子也會有這麼嗜血冷酷的一面,彷彿只在一夕之間天地鉅變,這個少年已經完全釋放出另一種人格來,讓人——
望而生畏!
血戰過後,這位年輕的皇朝繼承人親自打馬護送蕭文皇后回宮。
城門下,司徒南奄奄一息的心有不甘的盯著他一路走過,而他行至那人身邊的時候卻頓了片刻,對這位大逆不道的左丞相大人說了最後一句話:“左相,之前咱們做的那筆買賣,您還欠著本宮另一半的糧草錢,眼下你是成事無望了,不過也不用掛心,回頭抄家清點的時候本宮會記得自己取回來的。”
言罷,漠然的轉頭,目不斜視的打馬而去。
蕭文皇后受了驚嚇,回宮後秦宣直接安排了人送她回永壽殿休息,自己則是直接沒有下馬飛奔回了寢宮。
秦菁給他備好了衣服等在那裡。
“皇姐!等急了吧!”秦宣翻身下馬,姐弟兩人攜手往後殿走去。
因為沿路的宮女太監都被提前遣出去了,秦菁也不避諱,直接開門見山道,“宣兒,那顆人頭——”
“不是他!”秦宣似是早就料到她會由此一問,答的倒是十分乾脆,只是眼神不覺的微微一黯,神色凝重道,“那人的確是宮裡事發之後暗衛在宮門外攔截下來的,但不是他!”
果然還是這樣!
從付厲染告訴她他想送她的那份禮物失手了之後,秦菁心裡就隱隱的有這種預感——
看來這次秦洛是要躲過去了,果不然,秦宣這邊也沒能拿到他的人。
“這樣也好,反正已經用這個罪名斷了他的後路,日後身份無所依憑,諒他也翻不出什麼大浪來。”深吸一口氣,秦菁微微閉了下眼緩和情緒,然後話鋒一轉,微笑道,“衣服我給你準備好了,都放在裡面,你快點換了去啟天殿,文武百官已經都候在那裡了。事不宜遲,昨夜的事必須馬上做一個了斷。”
“好!”秦宣點頭,快步進了寢殿。
這一夜,秦氏王朝經歷了它這八百年間最驚心動魄的一夜,帝王遇刺,太子被殺,寵妃、外臣聯合叛亂,爭做王朝風雨飄搖,卻在這區區一夜之間幾次峰迴路轉,一切的一切都在黎明後第一縷陽光普照大地的時候重新歸於平靜。
次日一早,秦宣以大秦儲君之名,分別向西楚和大秦遞交國書,八百里加急傳送過去,表示了一番願意化干戈為玉帛的態度。
書信一送,於是付厲染就有了名正言順的理由繼續在雲都逗留,美其名曰大晏使臣,等候參加大秦新帝的登基儀式,當然,他這個使臣的名頭先是自封的,要等晏英那邊的正式的聖旨傳送過來才算數。
秦宣的繼位大典定在十日之後,接下來的幾天,整個皇城戒嚴,左丞相司徒南連同其黨羽,上下二十六名朝廷大員被誅九族,滅門抄家,但有人時間掐的剛剛好,在朝廷的查封令下達之前持借條入左丞相府討了一筆鉅債揚長而去。
作為司徒南最大盟友的秦洛和藍月仙,兩人罪無可恕,死後貶為庶人,不得全屍而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