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向走去。
這十里湖原是一處天然而成的湖泊,後來在雲都改建為大秦帝都以後就由朝廷撥銀對其進行了人工的開墾和整修,將接近岸邊的淺灘處的泥沙轉運出去,同時圍繞湖邊修建了一道鞏固的堤壩,沿岸遍植楊柳,更從遠處運來山石在湖心建起一座人工島,島上移栽了各種奇花異草,自此以後這十里湖沿岸便成了雲都一景,好季節裡連宮裡的娘娘們有時也會請旨出宮去到中間的島上賞玩。
因為人工開墾過,即使接近岸邊水線也足夠承載那艘畫舫的重量,所以那畫舫並未離岸太遠,並不需要乘坐小船上去,月七遠遠的見到白奕過來就趕緊從船上下來,命人又多搭了一條板子方便秦菁踩著上船,等到一行三人上了甲板,白奕就揮揮手吩咐月七:“讓他們開船吧!”
“是,少爺!”月七趕緊應了,小跑著去了船尾。
即使是在雲都,這七月初的天氣也已經完全褪了寒意,白奕一早就命人把桌椅茶盞等物搬到了甲板上,秦菁首先入目的是一把古琴,如今秦人常用的琴大都七絃,也偶有祖上傳下來五絃古琴,而那琴卻有九弦,並且從琴身的木質顏色上看該是有些年歲的舊物了。
據秦菁所知,白奕與她一樣,都並不十分精通琴技。
藍玉衡見她站在那琴臺前面也跟了過去,看到那把琴便有了些興致,不禁莞爾笑道:“古志有載,神農始作五絃之琴,以具宮商角徵羽之音,後歷九代,復增其二絃,曰少宮、少商,即為今日盛行之七絃琴。白四公子的這把琴卻在七絃之上又增二絃,倒是藍某淺薄,不知要做何解?”
他隨手去撥那琴絃,入耳之音卻不似一般琴音的清越婉轉,反而顯出幾分厚重之感,鏗然之音震人心魄。
白奕上船之後就徑自做到一張美人榻上去斟茶,聞言也只是抬眸看了他二人一眼,不甚在意道:“我怎麼知道?”
秦菁和藍玉衡對望一眼都忍不住的詫異,此時白奕已經自顧飲下一小盅茶,咂嘴會為之餘突然抬手指了指船艙的方向道:“這琴又不是我的!喏,正主兒來了,你們要請教就找他吧。”
秦菁心下一動,下意識的回頭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卻見莫如風一身青衣款步從床艙裡出來。
莫如風顯然事先並不知道她在,神色間微微劃過一絲詫異,然後便是微笑上前見禮道:“長公主,多日不見,別來無恙!”
“莫大夫不必拘禮!”秦菁象徵性的虛扶了一把,也是禮貌微笑:“這些天你在丞相大人府上脫不開身,本宮也不好叨擾,眼下白四的傷勢也算穩定下來了,本宮還正想著奏請父皇這幾日便請你進宮去給宣兒瞧上一瞧呢!”
“行醫問藥是我的分內事,長公主不必客氣。”莫如風溫文一笑,那笑容恍如此刻這湖面上遍佈的陽光,只一眼就把這船上的整個風景薰染出來,出奇的寧靜祥和。
藍玉衡看著眼前這猶如書畫中款步走出來的少年也是深深的震撼,一則他的容貌實在太過俊俏,二則就是他的身份——
這就是秦菁不遠萬里從祈寧尋回來的那個神醫嗎?可只單從他蒼白的面色上看,這少年的本身卻更像是個需要別人照料的病人。
就在他不動聲色審視莫如風的同時莫如風也主意到他,兩個人目光交匯的一瞬並無特別,莫如風禮貌的點頭致意,秦菁這才開口為他們引薦道:“如風,這位是世昌伯府的長孫藍公子,也是我父皇十分倚重的後起之秀。藍公子,這位莫大夫便是本宮此次從祈寧請回來的為宣兒看病的大夫了,醫術十分了得,當時白奕受傷命懸一線也是多虧了他,若說妙手回春也是不為過的。”
“長公主謬讚,藍大公子有禮了!”莫如風並不多推搪,只是微微一笑。
藍玉衡雖然還不能完全的將眼前這少年和秦菁安排給他的身份對號入座,臉上卻是面色如常一派自然的頷首道:“莫大夫!”
這樣兩人便算是見過了,秦菁對他們之間的寒暄沒有多大興趣,繼而又扭頭去看琴臺上的那把琴:“白奕說這把琴是你的?”
“嗯!”莫如風點頭,繞過她走到那琴臺旁邊,抬手輕輕的撫過最邊上的一根弦,他手下的動作十分溫柔,臉上亦是帶著和煦溫暖的笑,語氣恬淡的輕聲道:“確切的說這把琴其實是我母親的遺物,她留給我的東西不多,這把琴是她生前摯愛,所以這些年來無論走到哪裡我都習慣了帶在身邊。”
他說這話時候的目光較之平日裡的謙遜爾雅就更顯得溫和寧靜,從他的話裡可以聽出他對他母親的感情應該很深,但是神色間卻看不到一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