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遠端著茶到御書房,楊紹倫還是埋那一堆奏摺中,時而皺眉,時而憤怒,時而讚賞,時而擔憂!蕭遠搖搖頭,把茶悄悄放在桌面,然後又輕聲出去了!
一名宮女端著燕窩經過,對蕭遠行禮問好,蕭遠隨口問:“這麼晚了,太后還不就寢嗎?”
宮女乖巧地回答:“回蕭總管的話,六王妃進宮了,太后老人家睡不著,在陪王妃說話呢!這盅燕窩是太后命人燉給王妃的!”
蕭遠揮揮手,說:“去吧,莫要驚了聖駕!”宮女是新來的,還不是很認得路,回慈安宮還有一條更快的捷徑,她卻從這邊經過!
楊紹倫聽到宮女的話,一時間心緒翻湧,所有的偽裝撕破,呈現出一顆血淋淋的心。只有他知道在夜闌人靜的時分,心是怎樣的疼,他想她,瘋狂的想她,那淡淡地微笑,那彎彎的嘴角,嬌嗔的眼光,低,回頭,眼眸生情,那記憶中如斯可愛的女子,他的女人!
蕭遠看到突然出現的皇上,吃了一驚,連忙行禮,楊紹倫對蕭遠說:“把桌面的茶端起來,陪朕送到太后那裡!”
蕭遠知道他聽到了宮女的話,知道她進了宮,只是這夜裡,就送杯茶過去,只怕會惹太后側目!
“去啊!”楊紹倫有些迫不及待地催促,聲音也不禁抬高了幾許。
“是,奴才立刻去!”蕭遠立刻進去,用茶托端起茶,跟在楊紹倫身後走著。
陳碧柔進宮,是因為知道楊涵倫心中已經愛林海海多於愛她,所以她走太后政策,希望能討得太后的寬心,到時候要對付那個女人就容易多了!幾天下來,太后果然對她刮目相看,一個勁地贊她懂事,乖巧!今夜,她本該早就出宮了,但是太后卻讓她在宮中留宿,這是天大的恩寵,太后特意吩咐御廚為她燉了燕窩,更是把她喜得眉飛色舞!
“皇上駕到!”傳話太監高聲喊!
太后奇怪了,這時辰,皇帝還過來做什麼呢?轉眼間,一道明黃的身影緩緩步入,臉上帶著刻意偽裝的淡然與平靜。
“參見皇上!”陳碧柔連忙行禮!
“免禮!”楊紹倫四下搜尋她的身影,太后奇怪地看著他問:“皇帝,你找什麼?”
楊紹倫回過神來,連忙行禮說:“兒臣參見母后!”她不在?她沒有來?一股強大的失落感湧上心頭,他差點無法承受這濃重的失望!
“起來吧!這麼晚了,有事?”太后問。
“沒有,只是前日進貢了些新茶,特沏一杯讓母后品品看可好!”他勉強擠出一個微笑說,只是那眉目間的悲哀,卻讓蕭遠心酸不已。
“你明知道哀家晚上不喝茶的,不過既然你送來了,那哀家就試試吧!”太后嗔怪地看著兒子,怎麼說也是兒子的一番心意,她心中其實歡喜得要緊!
“好,蕭遠放下吧,母后,兒臣還有事情要忙,先告退了!”
“去吧!蕭遠,看好皇上!”太后含笑囑咐。
“奴才知道!”蕭遠跟在楊紹倫身後,慢慢地退了出去!
“恭送皇上!”陳碧柔福身行禮!
正文 一百六十章 他找來了
他本來可以一直偽裝下去,本來可以一直淡然面對,他做得很好,很出色,如果沒有今晚這一個誤會,他還將繼續騙自己。但是現在,他找不到任何藉口對自己說謊,當他以為她在母后這裡的時候,隨便找了個荒誕可笑的理由便匆匆趕來,卻現,自己誤會了,她並沒有來!
這一個月是如何度過的?心中缺失了一半,那空蕩蕩的感覺讓他經常不知所措。深夜裡,在床上回憶她的一顰一笑,心底是無法抑制的痛。
“蕭遠,我要見她!”他沒有自稱朕,而是自稱“我”,此刻他不是帝王,只是一個失去愛的男人!
“皇上,王妃只怕早就歇息了!”蕭遠用了“王妃”這個稱呼,這個稱呼對皇上而言是殘忍了點,但至少能挽回他一點點流失的理智。
“今生若沒有她,人生於我,還有何意義?”他低低地說,那言語間的悲哀竟把蕭遠震懾了!一句時間不對,竟能改變一切!他不甘心,足下輕越,在夜空中消失了蹤影,蕭遠大驚,提氣縱身追上。
夜已深,他靜靜地伏在屋頂上,看著楊涵倫從她房中走出,走遠!他看著她,她瘦了,臉色蒼白,是病了嗎?一定是病了!他喉嚨緊,她為何不好好愛惜自己?他不能守候著她,她為何不愛惜自己?可知道他會心疼?他看著她,竟失去了理智,輕身飄下,蕭遠想阻止已經阻止不了,戒備森嚴的侍衛立刻便現了,大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