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溫較常人低,晚上睡覺時手腳捂了半天都不見暖。“快冬天了呢,過些天為妻去買些裘袍,可不能讓我家榛兒凍壞了……不許說不要。”
暖意從手裡陣陣傳到心裡,連榛道:“嗯,還有妻主的。”
兩人的手相握著,又走了幾步,停下步子,連榛有些緊張,低下頭,“那個,妻主願意讓榛兒給你做件袍子麼?”
“什麼我願不願意的,”清平輕輕敲了敲他的腦袋,“榛兒要給我做衣服,高興還來不及……只是你不許累著了。”
“榛兒知道。”
“那,在那個袍子上給我繡朵菊花好不好?”
“菊花?”
“嗯,要用那種金黃色的,穿起來肯定是貴氣逼人。”
“可是妻主不是喜歡蓮花麼?”
“誰說的?”
連榛一頓,道:“妻主有件冬衣,在衣角地方就繡著朵蓮花。”而且,一般來說是不會繡在那兒的。
繡著蓮的衣服?沒印象。“我比較喜歡菊。”
連榛想起了重陽時妻主釀的菊酒酒瓶上寫的詩句,“寧可枝頭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風中。”
“嗯,還有菊花可以泡菊花茶。”其實這個才是清平喜歡菊花的關鍵吧。
“妻主,”他喚道,“咱們在家裡種些菊,可好?”
清平眼角拉伸,盈盈地笑著,“好。”
突然,清平放開緊握的手,“榛兒呆在這兒別走,我等下回來。”
清平向一旁擺著小飾品的攤子走去,獨留連榛一人,杵在原地。手在寒風中瑟縮了下,漸漸變涼,就像從未溫暖過一樣。隔著層層人海,連榛看著他的妻主時而皺眉時而比手畫腳的和那攤主不知說些什麼。
連榛不是沒有察覺,他的妻主,變了。以前雖然對妻主印象不深,但他記得在新婚之夜初見妻主,以及後來的淺淺幾次交談中,她的妻主都不算是個善言辭令的人,但是自妻主受傷後,開始挑起家裡的大梁,與巨賈雲家家主和燁城中最有影響的一方勢力劉老大打交道中,如魚得水,再者,聽明姨說妻主以前是會寫字的,而現在……這些轉變絕不是簡單的忘記,就能解釋的。
一陣寒風吹來,連榛不住地打著寒顫。
清平回來,手裡拿著一支玉簪,按住連榛的肩膀,把簪子插入連榛的髮間,柔和的色澤襯得本就溫潤的男子更加雅爾。
滿意的點點頭,“這是為妻給榛兒的第一件禮物,以後還有第二件,第三件……然後到我們老了拿出來回味肯定特別有味兒,”低頭,看連榛神色有異,又問道:“榛兒,不高興麼?”
“沒有,榛兒很高興,”不論是對妻主送的禮物,還是對妻主說的那句他們老了後,只是……“妻主突然放開,榛兒的手有些冷了。”
清平一愣,微微一笑,伸出手,與榛兒的,十指緊扣,“要是下次榛兒還覺得冷,就緊緊地握住我的手,我的手肉多,軟乎乎的,到了冬天也是暖的。”
要是下次覺得妻主快走丟了,就緊緊抓住她的手麼?
連榛一顫,展顏而笑。就算不能解釋又如何,只要眼前的女子是他的妻主,那麼就不放手。
“妹妹好不浪漫呀。”
清平回頭,在這燁城會叫她妹妹的也只有那個酒痴了,讓清平驚訝的是雲楓身後跟著一位罩著面紗男子,嗯……想必就是傳說中她那姐姐的未婚夫了。
嘴角微勾,帶了些調笑的意味,“姐姐不也好福氣,攜著佳人出來遊玩。”
靦腆一笑——這個大女人也有這幅摸樣的時候,“反正以後也要熟悉的,我現在來介紹一下好了,”雲楓退後一步,“瑜兒,這是我以姐妹相稱的清平,那位是她的夫郎。”
只見他上前一步,向兩人福了一身。那男子眼神平靜,又帶著面紗,清平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感覺被自家夫郎握著的手緊了緊,榛兒……這是在緊張?
“妹妹,這是我未來的夫郎文家公子。”
清平點了點頭,道:“清平有禮了。”
“妹妹最近可有釀什麼新酒?”
清平心裡無語,這酒痴還真是酒痴,第一句問的就是酒。“恰巧,妹妹前幾天試著釀一種新酒,還想過幾天送過去給姐姐嚐嚐的。”
雲楓聽了頓時眉開眼笑,“那我可就有口福了。”對著瑜兒道,“瑜兒啊,我這位妹妹可是釀酒能手。你剛隨著母親從外地回來不知道,這樂家酒啊因我這妹子,在這燁城可謂是赫赫有名,眾人讚不絕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