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小民風風火火踏上八樓，那腳步都有點虎虎生風，多少天第一次高昂著頭走進八樓，這是何等的愉悅？陳曦跟在他身後，大眼睛到處亂轉，看見順眼的，便送一個甜甜的笑，不順眼的禮貌地轉移目光。不過幾十步的路，竊竊私語變成公然讚歎，梁小民聽著那些讚歎聲，那胸挺得更直了，彷彿已經看見牟毅那毛頭小子佩服自己的寒磣樣。陳曦卻全然無察，目光定在地上一個超大的瓷花瓶上，裡面凌亂地放著些卷軸，不知道誰的惡趣味，陳曦一笑，這個花瓶上浮雕的梅花不錯，改日拿錘子來敲敲，看看到底是不是一體燒製的。

梁小民吸了口氣，整理整理凌亂的頭髮，敲會議室的門，牟導清冷的聲音響起，梁小民堆上愉悅的笑容，推開會議室的門，陳曦晃著修長的腿卻搶先一步鑽進會議室，因為她聽到那個聲音實在讓她很詫異，色痴叔叔的聲音？環顧一週，目光落在站著的牟毅身上，哦，不是，年紀大上幾歲，人也沒那麼自戀。失望地噘嘴，隨意拉了一張空椅子坐下，全然沒發現一堆火熱的目光。

牟毅從頭到尾眼睛都沒從陳曦身上摘下來過，直到陳曦坐下，他才被梁小民驚醒，牟毅一拍桌子，“就是她了！”話聲大的嚇得開會的主創組人員這才都從夢中驚醒。驚豔、清醒、鬆口氣，很多人都暗自擦了把汗，剛才牟導還在大發雷霆，為了女二號一直不能選出合適的人而拿眾人出氣，在看清陳曦之後所有人都有如釋重負地放鬆，簡直就跟劇本一個模子出來的小精靈嘛！

梁小民笑眯眯地搓手：“牟導，怎麼樣？我說包您滿意吧。”

牟毅此時心情很好，忙不迭地點頭，推開梁小民，拉了椅子坐到陳曦面前，多年看人執導風範讓他很快鎮定：“小姐貴姓？”

“陳曦。”陳曦笑嘻嘻地扯牟毅捲起的袖子，惡趣味，兩隻蝴蝶？

眾人吸氣，這小姑娘膽子還真大，敢這樣當眾調戲以冷面冷心著稱的牟導？

牟毅黑線，手臂一扯，袖管褪下，兩隻翩飛的蝴蝶全部落入陳曦眼底，拍手：“蝴蝶繡的不錯哦。”

已經有人在低笑，牟毅清了清嗓子，果然那低笑頓時遁入無形，“陳小姐，想來已經知道我們找你的原因了吧？”

陳曦點頭，“知道，演電影唄！”脆蹦如珠的聲音很是動聽。

牟毅點頭，伸手拿劇本，“那陳小姐看看劇本？”

陳曦搖頭，“我不要看，反正你們覺得適合就可以啦。”

牟毅啞然，這小姑娘太好說話了吧，不怕被人賣了？摸摸腦袋，什麼時候輪到自己替女演員考慮了？“小姐，還是看看，不然怎麼知道自己喜歡不喜歡角色？還有一些其他問題，不然到時候簽了合同，萬一出現小姐覺得與角色不合等問題，那就不好說了。”

“那又怎麼樣啊，大不了不喜歡就不拍了唄。”陳曦支頜，繼續揪牟毅袖管上的蝴蝶，純手工蘇繡？看著真是不錯哦，明天給爸爸也買一件。嗯，色痴叔叔要穿上也不錯，天生一蝴蝶，再揣著兩隻，走到哪兒都不用花痴地笑了，人家就知道他是標準蝴蝶色痴！

“小姐，你今年多大？”牟毅扯袖管，陳曦神遊中還不忘死死拽住，兩人拉鋸，牟毅再次黑線。

低笑聲漸大，不知道誰忍不住笑出聲，轉眼會議室便是鬨笑一片。於是牟毅第一次在下屬面前紅了臉，惱羞成怒地站起，遠遠地站開，再次壓抑著怒氣問：“小姐，今年多大？”

陳曦古怪地看終於憋笑的臉，“差三個月十六。”

“還不滿十六歲？”牟毅有些為難了，再次清嗓子，冷目環視一週，眾人趕緊坐直身子嚴肅萬般，“小姐還未成年，如果要加入我們劇組，簽署演員合同，必須有父母或監護人同意簽字。”

“什麼？”陳曦終於從蝴蝶意淫中清醒，“父母或監護人？不會吧，我都這麼大了，為什麼不能自己做主？”

牟毅把劇本推到陳曦面前，“小姐還未滿十六歲，這是法律規定的。”

“哦，我記得中國法律規定年滿十四歲就可以承擔法律責任了。”陳曦眨巴大眼睛。

牟毅摸鼻子，這是什麼邏輯？

“所以，我已經年滿十四歲，有獨立行為能力，自己就可以做主了，不是嘛？”陳曦順著自己的推理繼續，要父母或監護人同意簽字？見鬼吧！老爸一定會一跳老高，老媽肯定會惡狠狠地……嗚欺負老爸一通出氣，色痴叔叔？他或許醉死在哪個美女的床上了，哪裡有時間管她啊？

牟毅板臉，“小姐不要強詞奪理，這完全是兩個概念，總之，你可以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