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你侮辱他,我、我爸只是——”
“心太軟?太善良?然而不管如何,好人不長命不是?”
“你夠了!”杜采苓眼眶微微泛紅,雙手握拳的怒斥,“那別人的痛處來傷人,很有趣?”
他嗤笑一聲。“好,不提這個,談談這一筆欠債。”
“我怎麼知道你不是誆我的?我爸不在了。”剛剛那張借據她只來得及瞄一眼,其中一名立即上前將借據遞給她過目。
沒錯,那的確是父親的字跡,她臉色一白。
“要不,有個折衷的方式,”他撫著下顎,“我很欣賞你的拳腳功夫與膽識,你就當我的貼身保鏢來償債如何?”
“哼!保護你好讓你可以無憂無慮的去殺人放火?!想都別想!”杜采苓對他的提議嗤之以鼻。
尉壬楓臉色微微一變,勾起唇冷笑。“不要也行,到酒家去陪酒,半套、全套的做,依你的美色,要還這筆五百萬債務應該不難。”
這一回,還她臉色丕變。
“你是聰明人吧?杜采苓,當我的貼身保鏢,除了能還債外,還有固定月薪支付你的生活所需。”他搖搖頭,一挑濃眉,語氣又轉為嘲弄,“當然,躺著賺是最快的方法。”
她才不要!“我當你的貼身保鏢,你不怕我會暗算你?!”
他再次一笑,但這個笑可柔和多了。“你想殺我?”
“不是,但我會收集你做惡的證據,去檢舉你,讓你入獄!”
“當我的敵人?”
“沒錯。”
“無所謂,一個人有了敵人後,只會變得更強壯。”他氣定神閒得從皮夾裡抽出一張名片交到她手中,“明早八點。”
她低頭看名片上的地址,再抬頭時,他已經帶著三名手下轉身離開。
尉壬楓嗎?她再次低頭看著名片上那三個字,神情複雜。“你找到新工作了?”
“嗯,在一家企業上班,所以無法在霍伯伯這兒教小朋友了。”
晚上八點,杜采苓一一打電話向她打零工的便利商店、大賣場、紅茶店等辭職後,便來到這位於淡水老街不遠處的“霍家道館”。
一塊塊榻榻米上,不少小小娃兒在那兒練習著空手道,“呵!啊!”的喝聲此起彼落,其中好幾個是杜采苓曾教過的小蘿蔔頭,他們心不在焉的練習,一雙雙眼睛不時偷偷瞄著他們口中的“小教練”,她正跟老教練一家三口坐在門口的泡茶圓桌,聊著她的新工作。
兩鬢灰白的霍力行慈愛的看著她。“也好,我這兒薪水不多,害你還得四處找打工養活自己,這間公司的待遇應該會好一點。”
她忙搖頭。“霍伯伯,請別這麼說,你已經很照顧我了。”事實上,父母離開的這些年,霍伯伯一家人都很照顧她。
“我們照顧你是應該的啊,”霍伯母徐若恩心疼地看著她,“但除了好好工作外,你真的不考慮讀夜大嗎?學費方面——”
“老媽,采苓的驢脾氣要真說得動,她早就讓我說動了,她就是不想欠我們太多人情,只想靠自己,”霍家唯一的掌上明珠霍曉蘭是個明眸皓齒的大美女,也是杜采苓從小到大得好朋友,但此時她的表情可帶著不以為然,“說穿了,也就是把我們當外人。”
“曉蘭,不是的——”她一臉尷尬,求助的看向霍伯母。
“好了,曉蘭,采苓有她的想法,我們要尊重人家,只是——”和藹可親的徐若恩伸出手握住她的手,“有什麼需要一定要跟我們開口,好嗎?”
“嗯。”她邊微笑點頭邊看向霍曉蘭。
她不開心地給了她一大鬼臉,但隨即就笑了,沒辦法,采苓太倔強、太客氣了,她知道她是勉強不來得,杜采苓再閒聊一會兒後,便回去了。
在準備就寢關燈時,一眼瞥見靜靜躺在床邊矮櫃上的名片時,尉壬楓那張令人印象深刻的俊顏再次浮現腦海,她的心跳竟莫名的加快起來。
她用力搖搖頭,關上燈,蒙起被子,比自己進入夢鄉。朗朗晴空下,風雲企業集團總部就矗立在辦公大樓林立的臺北市貿區,高聳入雲的花崗岩建築豪華氣派,走進一樓大廳更是金碧輝煌,居中一個半人高的中國青瓷花瓶插滿了各式花卉,已是燦爛繽紛,高掛在挑高天花板的巨型水晶吊燈,更是讓人眼花繚亂。
這讓剛走進來的杜采苓有一股難言的壓力,她低頭看著自己,一身簡單的T恤、牛仔褲,相較之下,是在太過單薄寒酸,尤其在看向不遠處的四名服務檯小姐,她更是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