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辛在沙發椅上落坐。

“你就是艾米？”

“是的。”

“就是昨晚把我的酒吧搞的雞犬不寧卻拍拍屁股走人的那個麗人艾米？”

“我是艾米，但我不認為是我把酒吧搞的雞犬不寧。”陳小辛不卑不亢地回著話，這個老闆娘說話果然狠毒，絲毫不留情面。

老闆娘一拍桌子，翹著拿煙的食指指著陳小辛：“不是你難不成還是我嗎？客人喜歡你邀請你過來坐是看得起你給你面子，你倒好，給你點顏色就開起了染坊，點了洋酒沒喝兩口坐不到幾分鐘就拍拍屁股走人，要是都你這樣，那我們酒吧還不被人給拆了，我花錢請你們來是為了讓酒吧生意更紅火可不是請你們來當大小姐的！”

陳小辛聽到老闆娘蠻橫的怒罵實在覺得無力，這個老闆娘的思維很有問題：“不好意思，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當初酒吧請我來是讓我充當女客人而不是吧女的吧，如果是我沒扮演好客人的角色，那麼您的指責我接受，如果不是，那麼很抱歉我無法接受您剛剛的說法。”

“這張嘴巴倒是很利，什麼叫假裝，假裝就說明你不是！既然不是客人那你憑什麼對真正來消費的客人拿喬？”

陳小辛真的覺得這次溝通很有難度，所處的角度不同理解的自然不同，有種“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的崩潰。她很想一走了之，可是她的工資還沒拿，而且她從來不是個隨心任性的人，善良的她總是希望所有的人或事都能好聚好散，更何況夜未眠一直對她不錯，特別是亞力很照顧她，看著亞力此刻為難的表情，陳小辛還是按捺住煩躁的心情，試著跟這個強勢卻不講理的女人解釋。

“抱歉，昨晚的事確實有我的責任，但能不能聽聽我的解釋？如果解釋過後您仍然覺得我做的不對，那麼，我一定認錯，哪怕跟客人賠禮也可以。”

“好，那你說說看，我倒聽聽你有什麼好狡辯的。”

陳小辛看著老闆娘，一字一句地清晰表達自己的立場：“昨晚十二點我已經準備下班，另一個麗人邀我過去坐坐說是她的朋友想認識我，我不好拒絕只好過去，可是那瓶洋酒並不是我主動要求買的。但是不可否認那洋酒是在我來之後才買的，但我一個人也喝了至少三分之一，這樣還不夠嗎？至於那桌客人，我從頭到尾沒有一句不禮貌，只是他們不知道從哪聽說我是酒吧的麗人，才對我不太客氣還要求我把酒喝完才能走，但我想這不應該歸咎於我，酒吧請麗人假裝客人就應該隱瞞好麗人的身份不是嗎？而且酒吧也沒有規定點的酒必須喝完才能走的吧？後來是其中的一位客人喝醉了騷擾我，我才不得不起身準備離開，沒想到他對我動粗，當時很多人都看見了，可是酒吧的員工並沒有一個上前幫我解圍，關於這點，我倒是很想聽聽酒吧的解釋。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酒吧當初請我當麗人時有說過一條酒吧必須保障麗人的安全吧，可明顯你們並沒有做到。”

“誰規定麗人十二點就能走人的？算了，我現在也不跟你計較這個。但是騷動畢竟因你而起，酒吧的聲譽因此造成極大的傷害……”老闆娘的臉色緩了些，卻依然揪著一點點小尾巴不放。

陳小辛嘆了口氣：“那麼，請問，我該怎麼做？”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給昨晚的客人道歉，他們可跟我說了一定要你道歉。”老闆娘似乎覺得這個提議很理所當然，道個歉有什麼難的，出來討生活本來就要受點委屈。

“不好意思，我覺得我沒做錯什麼，沒有辦法跟企圖佔我便宜的瘋子道歉。如果您堅持的話，那麼我不再來上班就是了。”陳小辛說完站了起來，到這份上也算是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了，遇到這樣的老闆娘，似乎也沒有繼續留在這的理由了。

“你……”老闆娘一口氣被梗在喉頭，似乎想說些什麼卻說不出口。

“好了好了，艾米，這是你這個月的工資，我放在這個信封裡了，裡頭有清單，你回去對對看有沒錯，有問題來找我或給我電話，走走走，先出去吧。”亞力趕緊站起身開啟門輕推著陳小辛出去。

陳小辛對著他感激一笑，心裡溢滿了感動。

“怎麼讓她走了，這事還沒解決呢，工資先別給她……”老闆娘還在大聲叫囂著。

“這事沒什麼大不了的，回頭我再跟你好好解釋，她一個麗人而已，跟她計較什麼呢……”亞力的聲音逐漸消失在門裡。

三十、休止符

拿著信封，陳小辛並未在夜未眠多做停留，從酒吧到公交站的那小段路，她第一次走的那麼輕鬆，感覺可以飛起來的輕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