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姐,我和那夏大家也是熟識,她可不是仗勢欺人之輩,如果令郎只是得罪了她,不需要我們老爺,我去說一聲,也能夠賞我一個薄面,可令郎要謀奪對方的產業,現在就算是她也騎虎難下了。”
劉夫人訝然瞪大淚眼:“這是為什麼?”
殷夫人一嘆:“傻姐姐,令郎如果只得罪了夏大家,她自己就可以決定是放是留,可現在謀奪的產業中有那兩位的一份子,如果她做主放人,那豈不是她欠了那兩位的人情?而這份人請又豈是好欠的?”
“那、那該怎麼辦?”能夠成為朝廷大員的夫人,沒有哪個是真正足不出繡閣的深閨弱質,劉夫人也明白了這個道理,如果是順水人情,小婉或許也就罷了,但現在人家可沒義務為一個企圖陷害自己的人欠下如許大的人情,可自己的兒子豈不是要把牢底兒坐穿?想到這裡,她又嚶嚶地哭了起來。
看劉夫人哭得傷心,殷夫人心裡一軟,倒是想出了個主意:“蓉姐,想求情,那就必須找一個份量與那兩位相等,而關係又比較密切的人才行。”
“**,我現在方寸已亂,你有什麼辦法快告訴我”劉夫人如同溺水之人抓到救命的稻草一般,急切地問道。
“劉政會大人不是劉大人的族兄嗎?劉政會大人與長孫大人交情頗厚嗎?如果能夠請長孫大人說項,料此事也不難辦理。”殷夫人說道。
“這個……”劉夫人猶豫了。殷夫人說的沒錯,劉天德和劉政會是同族,但同樣也是冤家對頭,雖然事情的起因不是什麼大的事情,但到了他們的年齡和身份,就未免有些扯不開顏面,長而久之,關係自然就僵化起來。如今再求上門去,恐怕侍郎大人以後就要見面矮一頭了。
殷夫人多少了解一些二劉之間的往事,見狀道:“蓉姐,你好糊塗,為兒子的事情求上見,有什麼可丟人的?而且還能借這個機會讓二人關係緩和,一箭雙鵰的事情何樂而不為?”
劉夫人矍然醒悟:“**,是姐姐糊塗,多謝你的提點,我就先告辭了”說完,她急匆匆地告辭離開。
等劉天德回府之後,劉夫人立即將他找去了內室,大約一盞茶的時間之後,劉天德陰沉著臉出來,隨即吩咐下人準備轎子,一行人匆匆的離府而去……
第二天,一乘青呢小轎從張府出來旋後進入長孫無忌的府邸,書房裡,已經邁入中年的長孫無忌輕輕啜飲著香茗,微蹙著眉頭,似乎在琢磨如何開口。
“長孫大人,俗話說,三思而後行,可你面對的不過是升斗小民,什麼話需要考慮如此之久?”小婉笑問道。
“呵呵,你可不是升斗小民,而是五品女官。”長孫無忌失笑道。
小婉聳聳肩:“在長孫大人跟前,升斗小民和五品女官有區別嗎?”
“哈哈哈……”
長孫無忌捻髯而笑:“我是來向你討個人情的。”
“劉毅?”小婉立即猜了出來……因為她似乎還沒有和其他什麼人有過糾紛。
“是的。”
“沒問題。”小婉乾脆利落地點頭。
長孫無忌訝然道:“你不問我為什麼?”
小婉答道:“這有什麼可問的?能夠讓長孫大人打出人情牌的,必然有其道理。我明天就派人去長安縣衙說一聲。”
“呵呵,好好”長孫無忌微微點頭。
這件事似乎到這裡就已經解決了,而小婉則開始拼命地搶時間……距離生產的日子越來越進,她不得不忙。
兩匹駿馬在茫茫的秋雨中穿過綠色的原野,由北向南,向著滄州的方向飛馳,車輪在積水的路面碾過,泥水四處迸濺。透過車窗,從遼闊的平原上望過去,遠處巍峨的山脈隱約可見,在大雨中顯得不太真實。
馬車在賓士……綠色,還是綠色,有時會閃過一片褐色——那是大片收割後的田地。豐收的腳步從原野上走過,河北道今年總算是迎來了一個好收成,至少能夠吃飽肚子。
大雨中飛馳的馬車急速繞過一個拋物線似的大彎道,將弧線內一片繁茂的果林甩在後面,重新轉入大道,繼續向南飛奔,道路兩旁晃過一排排青楊綠柳,那枝葉被雨水洗得油光鮮亮;成對的燕子翻著低掠過霧氣騰騰的田野,用它黑色靈巧的剪刀裁剪密麻麻的雨絲……張陵沉默地坐在車內,他並不是詩人,也不是那種多愁善感的文人,對原野上的一派秋色並不在意。
實際上,在這個還沒有過二十歲生日的年輕人眼裡,此刻車窗外依次出現的只是河北道常見的地貌,雖然今年的糧食獲得了一個小豐收,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