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玄船行了近一月,鐵孛已經第三次出面調和矛盾。
蘇泠一直不曾發過一言,始終沉默著修行,雖然如今她的修為已經停滯不前,修行也不會再有靈氣集納起來,可她已經習慣了這樣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事情。
飛船又行了近一月,這兩月間,鐵孛倒十分勤勉地修煉,除了安撫族人,便是專心修行,間或向蘇泠討教一些修行之事。
蘇泠也都一一作答,悉心指導。
可是在船行三月後,突然發生了一件大事,竟然有兩人鬥毆,其中一人不慎掉下了船,蘇泠想去救人時,那人早已被太空中的罡風捲得沒有蹤影,船上一時陷入靜寂,至於那掉下船之人的妻兒在撕心裂肺地哭泣。
這件事便不再是小打小鬧般的事情,鐵孛出面,嚴重警告了鬧事的那人,可是此時還沒有終了,此前掉下船的那位的兒子竟然又與肇事者打鬧起來。
“阿叔,是他先殺了我阿爹,我要為阿爹報仇!”說話的正是那個遇難之人的兒子,看起來不過十三四歲。
鐵孛道:“阿叔知道,但這件事阿叔已經說過,等到了白芒星安頓下來,一定會給你們一個交代。”鐵孛安撫那孩子道。
可是少年不答,只是瞪著一雙赤紅的雙眸死死盯向肇事的那位三十餘的男人。
男人一臉的無所謂,撇了撇嘴,“是他自己不頂用,掉下去的,和我有什麼關係?”
鐵孛瞪他一眼,“你少說兩句。”
男人咂了咂嘴,轉過頭,不再看少年。
可就在這時,一直沉默的那位妻子,突然爆發一般地朝男人衝去,悲憤中似要與之同歸於盡。
男人所站的位置恰好是靈玄船邊,女子這一衝,極有可能兩人同時跌下船。
就在眾人驚恐的那時,一股磅礴的靈氣把正欲奮力衝撞的女人拉扯開,遠離了男人。
蘇泠揉了揉眉頭,緩緩從地上站起來,就知道人多了是非就多,若她再不發言,恐怕餘下的三月間,將還會有人落下靈玄船,到最後,真正能到達白芒星的還剩幾人?
男人見蘇泠幫了他,撇嘴笑看著女人很是得意,可就在此時,他腳下突然生出無數的藤蔓,藤蔓上生長著無數的尖針,銳利地刺開面板,扎入肉中。
他的臉色在這一瞬間劇變,繼而尖聲慘叫起來。
這一系列變化,讓一直吵吵鬧鬧的人們全部安靜下來,目光轉向蘇泠的時候都變成了敬畏。
這三月的時間,蘇泠一直沉默不言,讓他們完全忽略了這個厲害的人物,眼下瞧見男人全身都被荊棘捆縛住,才彷彿感受到那尖利的刺紮在自己身上,冷吸一口氣的同時再不敢胡來。
而這時蘇泠也轉過了頭去,目光一一掃過眾人,“我既答應了你們要把你們帶到白芒星,這過程中,我便不允許再有人因為私人恩怨動手,你們若是想動手,等到了白芒星,想怎麼打怎麼殺我都無所謂,但……在我的船上,就給我老老實實地聽話,否則……就跟他一樣!”蘇泠的手指倏地指向男子。
男子此時被荊棘術束縛,痛得全身抽搐,初始的慘叫聲變成了一聲聲斷斷續續的慘吟,可現在他這副模樣更有震懾力,一時間讓所有人都閉了嘴,安安靜靜地坐回了原地。
第二百八十八章 震懾(下)
蘇泠也緩緩坐下來,看著一旁欲言又止的鐵孛,輕聲開口,“若不如此,僅憑言辭,你以為震得住他們?也唯有如此,才能在餘下的日子裡,讓他們儘量剋制,保證所有人的安全。”
鐵孛在她身邊坐下,“我明白,可是阿里只是凡人,前輩的荊棘術比晚輩的更厲害,我怕他承受不住。”
蘇泠微閉了眼,緩緩開口:“這麼多雙眼睛看著,他自己挑的事就該承擔後果!放心,死不了的,只要還有一口氣,我就能救活。”
鐵孛鬆了口氣,心中對這個不喜多言的前輩更多了一層畏懼。
如此又過了數日,那個叫阿里的男子傷勢不輕,已經痛得昏迷過去,要不是荊棘把他捆縛在原地,恐怕早摔倒在地。
也正因為如此,這幾日極為安寧,吵鬧聲也小了不少,是以蘇泠和鐵孛都能安心修行。
又過了十日,男子幾乎奄奄一息,原本厭惡他,痛恨他的那些人也覺解氣,同時也生出自省的心思來。
蘇泠覺得差不多了,這才撤了荊棘術,同時一道靈氣打入男子身體裡,便見他身上的傷口逐漸復原,臉上的灰敗之色也一點點消逝。
但這些天疼痛與精神的雙重摺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