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沈園。
沈鎮濤今日在醉紅樓裡流連了片刻,等回到了自己家的園子,已是過了半夜。渾身上下都散著一股酒氣,腳步有些站不穩,家裡的僕人在大門口看見自己家的老爺子這幅摸樣,急忙跑上前攙扶著進了府。
雖然沈家的家主醉了,但是心中可是明白著呢。而此刻之所以喝醉,也是因為高興的。自己原本是杭州城裡的破落小商戶,只是因為三年前偶然一次遇見大江南總督大人的公子,人生的際遇便開始了一百八十度的轉折。
因為自己足夠的圓滑、聰明,嘴巴又是極緊,所以被廖敘林廖公子選為了代理人,以一個商人的名義接下了江南鹽商的許多生意,這銀子便也逐漸多了起來。雖然只是撿江南真正的鹽商大戶韋志高的湯飯,雖然得到的大筆銀子要交給自己的主子:廖敘林,但是剩下的銀子,足以讓自己過上富足奢華的日子。原本的破落小院已經換成了莊園,便是院中的僕人都已經有三四十人。而自己的生意也不僅僅是販鹽,也逐漸發展到了一些鍛莊、胭脂鋪等等,家當是越來越多,生意是越來越大。在杭州城裡也是小有名氣了。這樣富足安逸的日子,沈鎮濤心滿意足了。每日逛逛窯子,晚上回了家有光溜溜的小妾暖被子,這是多麼愜意的事情。
所以今日咱們沈鎮濤沈家主依舊是在醉紅樓裡喝了點小酒,在樓子裡的姑娘身上撒了點銀子嚐了些新鮮,這才心滿意足的回了府。只等著隨便摸進一個小妾的房間,便可以再享樂一番,明日睡到午後。
在婢子的服侍下簡單的洗漱了一下,脫了外套,便摸到了一個房門前。這是自己第三房小妾的屋子,也是自己最疼愛的一個小妾。這個小妾只有十八歲,比自己小了足足二十多歲,而且原本已經許了人家,卻被自己硬生生的拉入房中。而此刻已是深夜,這小妾肯定已經睡了,而想到一會可以趁著這小妾睡著的時候胡作非為一通,小腹不禁熱了起來。
這馬上將會成為一個美好的夜晚,所以沈鎮濤伸出了手,輕輕的推開了房門,也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婢子匆匆忙忙的跑了過來,在沈鎮濤耳邊輕輕的說了幾句話。瞬間,沈鎮濤的yin欲全無,披好了衣服急急忙忙的向著大廳走去。
這廖敘林大公子的密信,向來是半夜裡送來的,這是慣例。然而已經有好幾個月沒有收到了密信,這個時候突然來,肯定是有十分重要的事情。快步走到了大廳之中,送信的老頭子已經候在廳裡,看見沈鎮濤來了,只是行了個禮,從懷中掏出一封密信遞了過去。
送信者不能說話,這也是規矩。因為怕隔牆有耳。畢竟這是掉腦袋的事情,不論做什麼都是要小心一些的。老者送完了信,扭頭便走出了大廳。大廳中的燭光有些昏暗,所以沈鎮濤絲毫沒有注意到今日送信的老者面色有些不對。
拆開了信,沈鎮濤仔仔細細的將信中的內容看了兩遍,全部牢記在心裡,又確認了廖敘林大公子的印章之後,這才將信封和信紙一併放在一旁的蠟燭之上,轉眼之間,便化為一堆灰燼。
看完信,沈鎮濤背後的冷汗出了出來,因為信中寫著一些極為隱秘的事情,而這些事情,對自己極為不利。沈鎮濤只知道自己和總督大人有著這麼一層薄薄的聯絡,至於上面的人是誰,那就不清楚了,當然,沈鎮濤也不想知道那麼多。因為有的時候,知道的太多並不是一件好事,尤其是自己是一顆可有可無的棋子,隨時都可能被替代的時候。
而這封信上,記錄了一個很可怕的事情。就是有人要對總督大人不利,想要將總督大人拉下馬。有這樣能耐的人都在京城之中,所以沈鎮濤不用去猜都能知道對方的權勢一定很大。而偏偏想要將丞相大人拉下馬,自己這裡又是極為重要的一環。
所以,廖敘林在信封中盯住沈鎮濤,要把這幾年來的明賬暗賬,但凡是能夠跟丞相府掛上關係的,全部銷燬掉,一定不能留下一絲痕跡。
所以在看完信件的內容之後,沈鎮濤不敢有絲毫的耽擱,急急忙忙的向著自己的臥房走了過去。這個臥房是沈鎮濤自己的屋子,平日裡根本不許別人進來,便是打掃的時候也是自己在屋子裡看著。這個書房儼然就成了整個沈園的禁地,然而沈鎮濤並沒有在自己書房中多做停留,而是開了書房的後門,來到一塊小花園之中。這是沈鎮濤自己打理的花園,裡面種著不少花草。每日沈鎮濤都會抽出一會功夫打理一下。在下人眼中,沈鎮濤是個極為喜愛花草的人,這一塊土地都是自己親手打理的,別人根本不讓碰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