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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6部分

“可你真的不覺得他很聰明嗎?應變如此靈活,如此機智,臣下出口成章,你不覺得那首《大哉賦》唱的很對嗎?”

竺寒暄是如此反問候弦高的,聽完後,候弦高靜默不語。

他已然看不見李治嬌羞的笑,已然看不見那小山一般高的累累伏屍,也已然感受不到耳邊陣陣飄過的歌功頌德聲,腦海中只閃過一個念頭,她腦袋還有沒有一點認知能力了,難道真的是情人眼裡出范蠡?

猛然間,候弦高想起了一個人,一個他本不在乎,只以為是自己恥辱的女人——離水。

這個女人曾經義無反顧的選擇了和自己站在一起,以仇恨的眼睛望著站在自己對面的所有女人。若干年後,命運再一次給了她同等的機會,然而她卻仍舊是毫無猶豫的站在自己身邊,可笑的是,自己竟然一點不珍惜的把她送給了蜀王李悼,臨走時,離水依依不捨痛苦的眼神,看在候弦高眼中,差點讓他笑噴了,這世上估摸著就沒有比她再笨的女人了,在自己身邊,她就是個工具,一個洩慾的子。宮,可笑有人竟喜歡做個工具,太好笑了,他曾經顧及蜀王李悼的面子沒笑,等回到了臥室後才笑的肚子疼,趴在床上好半天的爬不起來。

可此刻,不知是不是寒風吹的臉皮僵硬,候弦高再也笑不出來了。

風雪依日,物是人非。天地依舊蒼茫而遼闊,秦淮河的浪花在風聲中也依然澎湃激昂,不知為何,候弦高落淚了,他想起了那張已然睡在李悼床上熟悉的容顏,離水,他想離水,這放在以前是多麼的不可思議,可這一刻,他想她,想她曾經妻子一樣愛自己的,想她讓自己溫暖窩心的愛了。

他想她了,他要見她。

手指彎曲,狠狠的握緊了拳頭,指甲掌心血肉之中,卻感覺不到絲毫疼痛,候弦高眼睛重新有了焦點,他不能死,儘管不想承認,可這次他得為離水活著。

眼睛通紅的候弦高,低下頭看竺寒暄,憤然怒罵道:“你這個狼心狗肺的女人,要不是為了抓你,根本不會落此種窘境,今日過後,但凡我還有命在,誓要李治為今日之舉付出代價!”

“大言不慚。”竺寒暄不知死活的回了一句,目光淡淡的飄過,語調清冷,驕傲的說道:“稚奴一腳就能踩死你。”

“哼,我等著他比我早死的那一天。開船!”候弦高對蹲在船角老農一樣把雙手縮在寬大袖子裡避寒的呂清吼道,然後,就不再看他了,呂清笑了笑,點點頭。

候弦高腦海中萬千思緒飛騰,離水的臉,身邊竺寒暄的臉,一一閃現,他不知道是哪裡出了錯,自己到底愛的哪一個,如果是後者,為甚麼在自己軟弱的這一刻,滿腦子裡鋪天蓋地想的都是離水,席捲而來的炙熱的感情幾乎要將他整個人淹沒。

憤怒、痛心、悔恨、心酸,說不清的思緒將候弦高團團包圍,矇住了他的眼睛鼻子、耳朵,他要找到離水,然後把她從蜀王李悼身邊搶回來,帶她離開,浪跡江湖也好,遠走海外也罷,他現在只想和她生個孩子,從此像平凡的一家人一樣過日子,也許是瘋了,候弦高滿腦子都是這種不可理喻的衝動。

離水是我的,一天是我的,一輩子就是我的,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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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陛下?”李清河的聲音在耳邊清晰的響起,越發顯得迫切。

李治面色羞紅,恍過神來,待看到李清河手指指的方向,看到了候弦高搖搖擺擺遠去的船,才收斂了笑意。他一把撥出別在腰間的橫刀,猛地仰天一指。

高呼聲,倏忽而止。

“沈賢,令所有遊曳在秦淮河上的戰船不得阻攔,所有戰船靠岸,所有人在最快的時間登船。”

“喏!”

接令後,沈賢親自揮動令旗,船隨旗動,一時間江面上巡曳的船隻,立馬有秩序的靠岸,李治第一個策馬登船,其他人緊隨其後,戰意沸騰如滾燙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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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兩個、百個、千個,當第一艘戰船載滿人離港後,李治立在船頭,身邊是剛才激揚文字的錢不豐錢老夫子。

錢不豐安靜的站在哪裡,李治和李義府一言不發的和他保持了一定的距離,錢不豐驚異的看著他兩人,呆愣原地,不知如此動作,作何解釋。

“陛下,這是?”錢不豐試探的打破沉默,故意無視兩人古怪的目光,尷尬的笑了笑。

李治、李義府依然不說話,翁婿倆賊有默契了。

錢不豐有種不祥的預感,問道:“陛下有事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