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感覺半岑的手有些緊,每次蘇氏催半岑回官邸,他總是這副悵然若失的模樣。
而蘇捷,一如既往抱住哥哥的脖子:“哥哥,哥哥……”
蘇氏要抱他,他就大哭著不鬆手。
蘇氏狠了狠心,低聲哄著蘇捷:“哥哥明天再去玩,你先跟媽回去,好不好?”手上的力道卻加重,把蘇捷掰了下來。
蘇捷哭得更加厲害。
他哭聲響亮,聽在耳裡,畫樓心揪起來疼。
她尚未開口,白雲歸道:“親家太太,你們在這裡住一晚吧。明日我讓白公館的人不要過來。清歌和素約醒著的時候很有趣,你應該瞧瞧……下次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方便出來……”
除了白公館的人,其他訪客,白雲歸都可以拒之門外,這樣就能保證沒有人來。
蘇氏聽了白雲歸的話,身子微頓。
倘若沒有外人,在官邸玩一天,她可以再多看幾眼清歌和素約。過了年,她便要和慕容半岑去美國,而過年時官邸定會人來人往,想再找機會來,便太過於麻煩。
蘇捷也可以在這裡逗留一整日。
蘇氏又有些猶豫。萬一被人看到了,畫樓又是一番忙碌才能幫她善後。
她不想把因為她而讓畫樓操勞。
畫樓已道:“媽,住一晚吧蘇捷捨不得走,他也沒有看到外甥呢。以後長大了,不認識怎麼辦?”
蘇氏眼眶有些熱,她低聲應了。
慕容半岑就立馬把哭得傷心的蘇捷抱在懷裡,笑道:“不哭,不哭,我們坐火車去……”
然後抱著蘇捷,在屋子快速又顛簸的奔跑著,蘇捷立馬就斂住了哭聲,咯咯笑起來,腮邊還掛著晶瑩淚珠。
蘇氏瞧著膽顫心驚。
畫樓也道:“半岑,你別嚇著蘇捷”
“不會,蘇捷最喜歡這樣”幾個來回,慕容半岑有些氣喘,卻很是高興。蘇捷更是興奮得小臉通紅,依依呀呀摟住慕容半岑,口齒不清,不知道再說什麼。
他雖然說話不連續,卻也能很清楚說出來。
這次著實太歡樂了,都語無倫次。
白雲歸便有些心疼。蘇捷自從出事,還沒有見過大千世界,似養在籠子裡的雀兒。必須送他們走了,等蘇捷再大些,懂得幾分道理,怕是有怨懟。
畫樓叫傭人收拾好客房,讓蘇氏先歇下,然後下樓跟白雲歸說話。
白雲歸洗了澡躺下,正斜倚床頭看書。瞧見畫樓推門而入,他有些驚詫:“不陪親家太太睡?”
畫樓懷孕後期很少出門,四個多月沒有見蘇氏,白雲歸以為她們母女定要秉燭夜談。
“我有些話跟你說。”畫樓坐在床邊,絲綢睡袍依稀可以看見她豐腴肌膚,白皙瑩潤。
她神情有些肅穆,白雲歸卻趁機摟住她,將她帶入自己懷裡,低聲曖昧著問她:“什麼話?”
畫樓失笑,推他:“正經話白雲歸,你別鬧”
白雲歸嗯了一聲,手沒有動,輕輕摟住了她的腰肢,舔弄著她的後頸,便不再胡來,讓她說話。
畫樓把張家在浙江丟貨的事、跟瞿湘打聽到的事都告訴了他。
白雲歸眉頭挑了挑,沒有多言。
“你知道?”畫樓問他。
白雲歸頷首,又道:“跟南方政府有關。你可記得袁華渠?他如今是南方內閣總理。”
畫樓自然記得。當初白雲展離家出走,是因為他同學彭補之被江浙督軍袁華渠的妻弟陷害入獄。
那時,南邊也亂,袁華渠想要吞併白雲歸,卻反被白雲歸震懾。
她微微點頭:“我記得,當年的江浙督軍。是他截了張家的貨?”
白雲歸搖頭,面色有些沉,語氣亦煩躁起來:“不好說”
畫樓扭頭,便瞧見他黧黑額頭微蹙,眉頭緊鎖。記得剛剛來到俞州,白雲歸平常就是這個樣子,緊鎖著眉頭,眼眸裡暗含煞氣,叫人難以親近。
她纖柔皓腕不禁輕抬,拂過他的臉頰,粉潤指尖在燈光下有玉質的瀅潤。
手有些涼,撫在他臉頰,沁入心脾的舒適,似酷熱夏日的冰雪,白雲歸將她的手按住,不讓她離去。
畫樓不禁輕笑。
白雲歸便順勢將她摟入懷裡,低聲道:“我最近越來越暴躁。從前還覺得能忍受,如今越發看不慣官場晦暗,我疲於應付,只想這些,帶著你和孩子們,過些清淨日子!”
他記得畫樓說,春日搬了藤椅,坐在花樹下聊天品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