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稟報。”說完跪下去,又道,“涼州近年地震不斷,哀鴻遍野,民怨四起,而朝廷多次決策未能處理,不得不猜乎鬼神之怨。常言天道忌殺,忌暴,奸臣當道,則民怨,愚主當道,則天怒,涼州地震不斷未能根治,實乃天神憤怒也。如今民怨四起,各地反兵不斷,為天下蒼生安平著想,臣以死進諫:太妃仁斷,當廢愚主,立明帝,以平天神百姓之怒。若太妃不從,臣寧可血濺朝堂而不侍愚主!”說著,猛然磕頭,觸地見血,抬首又悲憤道,“請娘娘恩准!”
媯嫿忽然冷笑:“哼,盧太守,你好大的膽子,‘廢愚主,立明帝’也是你一個小臣能說的嗎?你說皇帝不明,那誰才是明帝,本宮又該立誰?”
“天石降世,言‘荊州水興,莫之則亡’!”盧抬手叩首道。
“哈哈哈,這是本宮聽到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媯嫿冷聲道,朝堂上的人都感受到她凜冽的氣勢。
“臣有事請奏!”忽又有一位大臣出來奏對,跪下道,“上位當明而服全民,為君當賢而震全國。如今愚主當道,出無強功,內無業績,何以服眾?愚主當大任,賢者居其次,何以平民心?臣願同盧大人死諫,誓死叩求立明君!”說著也磕頭。
“臣有事請奏……”又有大人站出來了,媯嫿淡淡看著他,當然也是一位出來要求廢愚主的。看到有人站出來了,於是越來越多的人也激憤站出來,一時朝堂上跪求聲震天,幾乎所有的大臣都出來了,可見楚王的實力,一時呼聲震天,眾臣皆呼喊廢愚主,立新帝,荊州水興,莫之則亡!這一片聲音中都是要立楚王的啊。
隆帝呆傻地坐在高位,不知是不是意識到了什麼,此時他已經不玩弄他的手指了,而是呆呆地望著跪拜磕頭的人。媯嫿冷冷地看向楚王,今天他的狐狸尾巴總算全部露出來了吧。如今朝堂上最強大的人便是他,他要是當場殺了隆帝也不會有人說什麼,更何況只是一場堂而皇之的逼宮朝會呢。楚王不殺隆帝,而逼他禪讓,為的是給自己留下一個好名聲吧,能做到這樣的弄權者,真是高手中的高手了。
群臣吆喝,楚王卻低著頭,嘴角含著薄涼的笑,卻不知在想些什麼,忽然抬眸,看見了媯嫿,妖嬈的眉眼慵懶一笑,很淡,也很清冷。
媯嫿忽然笑,輕聲道:“你辦到了!”微笑是祝福的,可是眼神卻很冷,很冷很冷,冷如冰窟,又輕聲道,“可惜,你還差了一步。”
楚王慵懶地看著她,清潤的眸光漸漸沉了,火焰熄滅,只剩下暗淡的色彩,輕輕地道:“你終是讓我失望!”語氣裡清冷如冰,是莫大的哀痛。
媯嫿仍然笑,只是越笑越冷,終於,猛地一拍龍案。似應聲而出一般,太極殿中央忽升起一束火光,飛上天際,爆炸,綻放出絢麗的火花。全場官員震驚,愣愣地看著天際。忽然,廣場下邊的禁衛軍應聲而動,皆操戈拿刀衝上來,同時四面八方也有許多甲衣操戈的禁衛軍衝出來,浩浩蕩蕩的人影忽然如螞蟻一般迅速包圍整個太極殿,場面很肅殺。
官員們都震驚了,似沒想到會有這麼一齣戲,此時皆錯亂得失了手腳,一個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所措了。
禁衛軍中忽然走出來一員大將,怒目龍精,虯鬚抖擻,一身鎧甲,手中一把大刀,腳步聲鏗鏘有力,卻是國舅陸將軍。猛地吆喝一聲:“楚王亂黨狼子野心,陛下乃先帝聖旨親奉正統,豈容爾等侫臣賊子質疑?如若再呼喊大逆不道言詞,本將定通通拿下,清君側以定天下!”
一番話說得大臣惶恐,皆偷偷望向楚王,楚王只低頭含笑。風情雲淡,忽然抬首看向太妃,眉眼慵懶,淡淡一笑道:“媯嫿,我一直在等,不到最後一刻我都不放棄,本還以為我會等到你,可是你終究還是讓我失望,讓我深深地失望。”楚王說的時候,笑意漸漸消失,只剩哀痛的眼神憂鬱地看著他,看來這一刻,他也是心死大於哀了。
媯嫿冷冷地看著他道:“楚王殿下,本宮從來沒有給你什麼希望,本宮甚至曾經言明過我們……至死都不會走到一起,所以,一直以來,你都等錯人了。本宮厭倦了糾纏不清的生活,今天,我們就做個了斷吧。”
“了斷?”楚王諷刺一笑,“怎麼了斷,殺了我嗎?媯嫿,這就是你的決定?”楚王眸光沉沉,傷痛鬱結地看著她,彷彿化不開的冰,禁錮了他的心,只剩下一片冰冷堅硬。
媯嫿沒有說話,只是冷冷地看著他。
楚王垂眸,似笑非笑,笑裡卻總有些諷刺,似平定了一下心思。忽然抬頭,終於換上風輕雲淡的表情,看著她,慵懶地道:“可是媯嫿,你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