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後,媯嫿向楚王提及小路子,說欲把他調到身邊來。楚王眯眼含笑,眸光幽沉暗湧,卻不明情緒,媯嫿又強調了一遍,楚王遂含笑問道:“你說的是那個前幾日從宮裡調出來的小路子嗎?”
“是。”
楚王卻不可抑制地哈哈大笑,笑得身子抖顫抖,媯嫿莫名其妙地看著他,笑夠了,楚王才眯眼看著她微笑道:“愛姬,你終是太單純了。”然後拍手,叫他的貼身下屬微涼進來,對她道:“微涼,你命人去把那小太監抬進來。”
等一會兒,立即有兩個家丁夾著一個蓬頭亂髮的人走進來,扔在地上。媯嫿一看,立刻“啊”地嚇一大跳,身子控制不住地跳起來,顫抖地看著地上的人。
那人渾身骯髒破爛不堪,雙目被剜掉了,露出兩個滲血的大洞,裡面隱見白骨森然,雙耳被割掉,也不斷地流血,手掌腳板被砍掉,哆嗦在地上,拖出一行血,他嗚嗚咽咽地說不出話,嘴巴流血,似乎舌頭也被割掉了。
太恐怖……太殘酷了!
媯嫿忍不住地顫抖,蹲到地上,眸光閃爍,抖著唇問:“小路子?”
那人嗚咽著蜷縮著,似乎極痛苦,根本回答不了她。
“是小路子沒錯。”一旁的滄漓汐忽然淡淡地道。
媯嫿渾身顫抖,站起來驚訝地瞪向滄漓汐,大聲道:“是你乾的?”是疑問,更像是質問。
滄漓汐卻風輕雲淡地垂眸品茶,悠然笑道:“是本王乾的沒錯。”、
媯嫿簡直不敢相信,世上怎麼會有這麼惡毒的人?居然把一個人折磨成這樣。她控訴地道:“你為何要這樣子對他?”眼裡不由得溢位淚水。
滄漓汐眯眼朝她笑道:“你還真是傻,被人出賣了這麼久都不知道,你知道這人是誰嗎?這是齊王安插在你旁邊的眼線,你以為你進宮就會一直堅定意志地幫齊王做事啊,都是身邊的一些人慫恿你的你都不知道。”滄漓汐垂眸撥著茶蓋,懶懶地道,“這小太監不過是其中之一,既然讓本王抓到就要狠狠地折磨,讓其他人都知道,本王的人不是能隨意亂動的。”
媯嫿忽然覺得無限悲涼,只覺得一陣陣地心寒,身子也似泡在冰窟裡,渾身發冷,然不住劇烈地顫抖起來,她覺得很絕望,很害怕,不知道是失望世間無親情友情,還是害怕楚王手段的殘酷恐怖。
楚王忽然走過來抱住她,把她抱到膝上,緊緊地擁著她,似要用體溫溫暖她,輕輕誘哄道:“水姬乖,別怕,別怕,一切都有本王保護著你呢,本王不會傷害你的。”
媯嫿還是一直全身顫抖,眼淚不可抑制地流出來,滄漓汐一直抱著她,拍著她的背誘哄著。許久,媯嫿忽然輕輕地問:“你這麼疼寵我,我在你心裡,又算什麼?”她的心傷痛無比,絕望,冰冷,找不到方向,沒有安全感,於是鬼使神差地,便輕輕地問了這麼一句。
楚王低低地笑兩聲,似乎很愉悅,然後對著她的耳朵曖昧地吐氣,輕輕地道:“你終於問這一句話了,那本王說……你在我心裡……是全部,本王可以不擇手段地傷害全天下人,唯獨卻不會傷害你……”說完又低低笑了兩聲,捧起媯嫿的頭,脈脈含笑著看她,卻見她如失魂了一般哭著,楚楚可憐又無限哀涼地看著他,楚王輕輕地問:“這句話……你可還滿意?”
媯嫿仍哭著看他,淚水彷彿流不完。滄漓汐眸光忽然一傷,輕輕嘆口氣,低頭,便溫柔地吻住了她的唇,吻住她的眼睛,她的淚水,然後又對著她的唇,慢慢地來一個纏綿伸長的吻。
媯嫿不反抗,默默地任他吻著,也不停地哭著。滄漓汐情不自禁,抱緊了她,漸漸地加深了這個吻,溫柔呵護,纏綿悱惻。
微涼別過頭,悄悄命人抬走了小路子,然後她自己也出去,關上門,對著門靜默了許久,秋風中,背影有些孤絕,許久才轉身,淡漠離去。
這段時間楚王一直留宿涼逸軒,他會擁抱她,親吻她,卻不會要她,媯嫿有時候感覺得到,他有很強烈地很想要她的慾望,但是他卻一直不動手。媯嫿覺得很奇怪,楚王絕對不像正人君子,或者柳下惠那樣的人,可是又是為了什麼?
當然她絕對不會愚蠢地去問他這些問題,可是她疑惑的目光還是被楚王看出來了,楚王含笑地刮她的鼻尖道:“本王不想強來,強扭的瓜不甜,本王要等有一天,你心甘情願地獻給我。”
媯嫿被他說得面紅耳赤,忙背過身去,縮到被子裡。楚王卻抱著她愉悅地笑道:“本王對自己很有信心,會有這麼一天的。”然後低頭對著她的耳朵邪媚一笑,“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