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心裡一緊,輕抿了唇,他不能喝酒……
場外偏有不知趣的人起鬨,“誰知道你是不是事先喝過解藥?而這毒也未必是馬上發作為的,說不定眾將軍回去後,毒性再發作,那你豈不是一箭雙鵰?”
幾位將軍也是輸不下面子,才前來端了酒,心裡也是有這個擔憂。
不凡面不改色,一如既往的溫和從容,“要不然,我們請蘇大當家的前來驗驗酒?大家可以不信我,總得信得過蘇大當家。”
那人頓時啞了聲,吳將軍道 哪來這麼多麻煩,南朝睿親王,敢當眾請我們喝酒,這酒,我們自然喝得。”
不凡朝他一笑,“吳將軍,好氣魄。”
吳將軍也是一笑,“好說。”細看不凡,只見他溫如清泉柔水,雅如幽谷清蘭,但眉宇間的那股勃然之氣,卻又如曠山遠野,能容下天地一般。
暗暗稱奇,世間竟能有這等的人物,再往細裡看,容貌確實與當年的芷蘭皇后依稀相似。
不凡重取了四個酒碗,一字排開,剛要斟酒,一個白影從人眾中竄出,笨笨地跌到場中,打了個滾才穩住身形,三躍兩晃地游到不凡面前,咧著上翹的大嘴,一味討好地往不凡身上蹭,烏黑溜圓的大眼睛卻直往酒罈瞟,竟是蛇兒。
蛇兒在這裡,那麼惜了了必在附近,無憂心裡又定了幾分,惜了了表面上看嬌美柔弱,但對外卻是極有手段的人,而且信譽絕對讓天下人信服,有他在,這些人怎麼也得給不凡幾分面子。
有見識廣的人,認出蛇兒是罕見的雪蟒,而全天下只有蘇家大當家惜了了養著一條雪蟒,那麼這條雪蟒是誰帶來的,也就不用懷疑。
不凡摸摸蛇兒密佈著絲緞般絨毛的大腦袋,搖了搖頭,和聲笑道 你鼻子倒是靈,聞到酒味,就巴巴地闖了來。等將軍們喝過了,剩下的都給你,可好?”
蛇兒一聽,喜得大腦袋亂晃,不再矜持,立高了身子,整個頭湊到酒罈上方,只差沒把頭栽進酒罈,酒氣騰騰,它神色間越發陶醉。
吳將軍看得有趣,“它好酒?”
不凡笑笑道 好酒,以前聞到我煮酒,總湊來喝上些。”
吳將軍揚了揚眉,“有趣,看它急得,也不用等我們喝完,先給它斟上些,讓它解解饞。”
其他幾個將軍也一同附和。
無憂暗暗冷笑,好重的疑心,擺出一副大方的模樣,其實是想拿蛇兒試酒,不凡能提前服下解藥,這平白跳來的雪蟒自不可能事先服下解毒。
而且認得雪蟒的人都知道,只有惜了了養有雪蟒,畢竟只有蘇大當家那樣的有錢人,才能養得起這種日日以雪蓮為食的傢伙。
紇不凡再大膽,也不敢對惜了了的愛寵下毒。
旁邊鳳止‘撲哧’一聲笑,在她耳邊低聲道 還以為藝高膽大,這些將軍能有多大的魄力,現在看來,實在不過如此。”
無憂扁嘴,他當個個人象他身為魔君的時候一樣嗎,簡直狂妄自大到無所畏懼,“確實比不得你當年。”
“那當然,你是不是也覺得那會兒的我,更有男人魅力?”鳳止媚眼斜飛,得意地搖著扇子,不管無憂那話是誇獎還是諷刺,也不謙讓謙讓,就全單收下。
無憂被他扇得打了個噴嚏,直接翻了個白眼。
鳳止和無憂能看穿這些人的心思,心有千竅的不凡如何能看不透,面上卻不露出一絲不屑之意,又摸蛇的腦袋,“你可得謝謝眾將軍。”
蛇兒卻不買那些人的賬,頭一歪,謝是不謝的,卻跳過一邊去叼碗,他們要讓,它也沒理由拒絕。
不凡給它斟了酒,放到桌案上。
蛇兒就跳了過去,自個吹吹舔舔地喝了起來。
不凡又另斟了酒一一將酒遞到四位將軍手中,而且酒是由他親手所遞,如果有問題,那麼他就沒有一點可以投機抵賴的餘地。
這舉動讓四位將軍臉上燙了一燙,他們方才的那些猜忌舉動,實在顯得太過小家子氣。
大多煮酒都算不得烈酒,然這酒下肚,一股熱氣一路滾到腹部,十分舒服,口中獨特的濃香更是久久不散,確實與芷蘭皇后堵的酒一般無二,只是回香卻又深了幾分,煮酒的技術較芷蘭皇后,又高明瞭一些。
一碗酒下肚,四人哪還有懷疑,吳將軍本是好酒,對當年芷蘭皇后煮的酒更是念念不忘,伸了碗給不凡,“這酒自從芷蘭皇后去了,再沒喝過,沒想到今日能有幸再喝一回。睿親王的煮酒技術真是青出於藍,勝於藍。來,再來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