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輕抿了抿chún“你在天上見識不少。這劍身上的血光,你能不能辯得出,是殺的人多漸漸凝成的,還是另外怎麼弄上去的?”
千千雖然沒有多少真本事,但長年四處奔跑,見識確實非尋常人比得,所以才會被人戲稱為三包。
她在撥出匕首時已經發理,上頭凝著一層若隱若現的血光,聽無憂問起,拿起匕首對光仔細辨認,半晌,在陽光下微微晃動,上頭卻另有一條如龍影血的血痕晃過。
千千指了在斂身上不住遊走的時隱時現的龍影道:“這短劍確實用來殺過許多的人,但血在這劍身上過而不留。”
無憂以前學的是殺人的本事,對兵器也有些研究,知道有一些絕好的寶刀寶劍確實是如此,輕點了點,這把晃眼看,在外表上不起眼的短劍確實是把好劍。
千千接著道:“雖然血過而不留,但血光卻終是一次次積下滲入劍身,最終便成了這道由血光凝得的影龍。”
這樣的傳說,無憂也曾聽專收藏寶刀的專家們說起過,見卻還是第一次見“這麼說,這上面的血光是殺人得來?”
千千笑了一下“這條影龍確實是,但覆在劍身上的這層淡淡血光卻不是,而是人為弄上去的。”
無憂漫吸了口氣“這話怎麼說?”
千千從懷裡翻出一個小瓶,又掏出絲帕,從小瓶中倒出一點不知什麼液體,溼了絲帕一角。她捏著絲帕,在劍尖上輕輕抹拭,沒一會兒功夫,絲帕上便沾上極淡的一抹紅,遞給無憂“你聞聞。”
無憂接過絲帕放到鼻邊,果然聞到一絲淡淡的血腥之氣。
千千小有得意道:“所以這是前不久用血塗抹過。”繼而又擰了眉頭“這些日子不見禿毛鷹身上有傷,這血會是誰的?”
無憂記得很久以前,子言精通箭術,平日使的是一柄畫戟:而寧墨是用琴和金絲:開心是用的一長一短兩柄劍,而惜了了卻不善長拳腳,精通陣術和毒障。
這樣看來,手上這柄匕首正是開心隨身攜帶的那柄短劍,這麼說來,這劍身上的血光也就該是他的血。
手指輕撫過劍身,刀鋒頓時劃破她的肌膚,一縷鮮紅的血液沾上劍鋒,很快凝成一滴,滑了下去,在她雪白的衣衫上化開一朵鮮紅梅huā。
正如千千所說,這劍身過血不留痕。
這樣一把劍,不知要用多嚴血,一次又一次地反覆抹拭才能凝成那層血光。
無憂心裡隱隱作痛,開心真是用心良苦。
仙器不可落入凡塵,他讓洪凌為他取來佩劍,以自己的血塗抹之,把原本屬於他的佩劍進一步死死打上他的烙印,萬一東窗事發,他便可以一力承擔,不讓任何人因此受累。
這個任何人也包括她……
她向千千討了那藥水,把浮在劍身上的血光細細抹去,不留下一點。
千千不明白她這是做什麼,但知道無憂這個人,如果不是自己願意說出來,就是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只能結舌看著。
無憂確認劍身上再沒有殘留下開心一點血光,才把藥瓶還給千千,微微一笑“謝謝了。”
千千忍了又忍,終是沒能忍住“你這是做什麼?”
無憂審視著手中短劍“不喜歡這麼重的血光之氣。”
千千明知她說的是鬼話,卻也拿她沒折,只能作罷,坐了一陣,無憂便以趕了許久的路作為理由把她打發出去。
465 無法揣摩
無憂在二十一世紀,是跟著一個對古dāo劍有極深研窮的劍師學xí,而後的一萬年,她看盡了天上的醜陋,看得多了,自然會領悟一些常人並不一定知道的東西。
知道了dāo身上的xuè光之氣從何得來,就能看透開心的目的。
開心天算,地算,卻算不到無憂能看透這些,更算不到千千身上竟有能洗去dāo身上xuè光之氣的東西。
無憂gē破手腕,把xuè滴上dāo刃,細細塗抹,也不知到底塗抹了多少遍,dāo刃上才隱約泛著點點xuè僌腥之光。
與之前那層均勻的xuè光之澤相差甚遠,但這麼做,不過是在辦事之事,沖天的xuè光,顯示的是她的,而不是開心,一旦觸動天僌怒,受罰的將是她,而不再是開心。
她望著dāo刃上泛起的xuè光之氣,嘴角微微勾起,lù出一絲如釋重擔的滿足微笑。
開心的心思讓她感到wēn暖和感動,但她又怎麼能願意他再受上一點傷害?
無憂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