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
但他深知,雲仙尋了個好宿體,能真正殺她只有兩個辦法。
一是她自殺。
二是與她那具宿體有血脈之親的人,利用仙器可以將她誅殺。
否則毀的不過是一具無用肉身,而傷不了她的魂魄,她的魂魄可以重新另尋宿體渡魂,到那時,她在暗,他在明,局勢越加不是他所能掌控的。
這世間只有三個人,能夠做到,無憂,興寧和越皇。
越皇太過自我無用,根本不是雲仙的對手。
而興寧體內有著雲仙的一片碎魂,自不會傷她。
剩下的只有無憂,可是這以孝為天的世道,殺母與逆天同罪。
下凡代人贖罪的小天女,如果殺了這一世的母親,罪加一等。
他逆天之行也經不是一樁兩樁,也不在意再多上一樁,有些事他可以去做,卻不願無憂去承受逆天會受到的天遣。
所以他才一直隱忍,先一一根除雲仙的散在外面的碎魂,再尋機將雲仙迫上絕路,讓她自己沒了生念而自殘。
之前一直做得很好,所有一切都在他計劃中進行。
只是千算萬算,沒料到那場大火沒能攝到他的魂魄,卻攝去無憂和鳳止的一縷魂氣。
無論是無憂,還是鳳止,都是他就算捨命,也要保的,所以才有了今天的這場敗局。
然只要他不死,就還有機會,也只要他不死,就絕不允許無憂行逆天之路。
無憂眼框一熱,到了這時候,他想的還是她。
俯身到他耳邊,低聲道 她不是我的母親。”可惜他已經早一步昏迷過去,這句話,沒能聽見。
以無憂的醫術,無法救治不凡,只有儘快尋到寧墨,才有一線希望。
雖然擔心鳳止此時處境,但不凡如此,她哪能離開,隨著親兵護送他和十一郎回營。
途中與匆匆趕來的開心和寧墨碰頭,開心和寧墨看著重傷的不凡和死去的長寧,均是神色黯然。
無憂心中有愧,卻不是一句對不起可以請求原諒的,避開開心和寧墨的視線,不敢看他們的眼。
482 有求而來(一)
開心手臂搭上無憂的肩膀,“丫頭,你做得很好。”
無憂愕然抬眼,望進他的眼,長寧雖然是自殺,但終是因她而起,而不凡重傷也是為了保她,他居然說她做得好?
寧墨清冷的噪聲在身後響起,“如果十一郎有什麼三長兩短,害了鳳止的性命,我們一世不得心安,如此甚好。”
無憂默了下去,之前情形,確實沒有時間,讓她做任何安排,明知是虎穴,也只能獨身前往,見步行步。
但看著重傷的不凡,象有把刀在心臟上一刀一刀地絞著,痛得陣陣抽搐,“不凡,怎麼樣?”
寧墨神色黯然,“我只能暫時保得他性命。”
無憂心底隱隱升起一抹失望,“難道沒辦法治?”
寧墨眉頭微微蹙起,低聲道 辦法有一個,但……” 睨了無憂一眼,掐住話頭。
無憂沉下去的心,再次提起,“什麼辦法?”
寧墨和開心對看了一眼,面露難色,卻是不答。
無憂眸子一點點沉了下去,“難道是炎鳳的精元?”她精通魂魄織補之術,自然知道離魂只有炎鳳的精元可解。
寧墨垂了眼,避開她的視線,薄唇輕啟,“是。”
無憂神色微滯,苦笑了笑,天地間,火鳳不少,但純正的炎鳳卻只得冥王父子。
這也罷了,最難的是炎鳳的精元只有在極度亢奮時,方能提出,而且一旦離體,就會散去。
三人沉默下來,不再說話,默默前行。
雖然在開心和寧墨很小時,長寧就離了北齊,之後再無聯絡,感情不比得長寧和不凡那般親近,但終是親姐弟。
長寧沒了,不凡傷重,開心和寧墨表面上不做出什麼表示,心裡卻哪能不痛苦。
回到營陣,無憂在不凡的床前站了許久,看著不凡慘白無色的面龐,臉上神色變幻不定,有生以來,頭一回遇上無法決定的事。
也不知過了多久,才漸漸回神。
看向左右,才發現,不知寧墨和開心什麼時候已經退了出去,房中只得她一人。
深吸了口氣,神色驀地定了下來,坐到床邊,手指輕撫上不凡冰冷的面頰,“子言,換成你,會怎麼做?”
她知道得不到回答,輕嘆了口起,起身出屋,已是日落西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