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凡不否認,“不錯。”
鳳止仰頭大笑,彷彿聽見世間最好笑的事,不凡只是淡淡地瞧著他,神情沒有絲毫變化。
半晌鳳止才漸漸止了笑,眼裡噙著笑出來的淚,“你以為我真是笨蛋?”
不凡淺玩著桌上茶盅,“東西給你了,要如何處置,由著你。”
鳳止眼裡的譏誚慢慢褪去,半眯了眼,死死地盯著面前如溫玉般的男人,“我以前當真對她有情?”
不凡眼也不抬,“你守候了她一萬年,有情無情,該問你自己的心。”
鳳止嘴角輕輕一抽,冷笑道:“你以為我會相信?”
“信不信由你。”不凡擱下玉血小瓶,起身,“我要休息了。”
鳳止眉頭一蹙,一把抓過桌上血玉小瓶,起身離去。
這瓶解藥是他想要的,但此時握在手中,卻再不是初時的心念。
還他人情?信他?
把解藥給了那丫頭,她固然記起他,但記得更多的卻是不凡;而如果自己服下,萬一如不凡所說,要什麼樣的情才能守候一個人一萬年。
難道他當真對她……
如果真是有情,不凡想他記起當年的情,不過是想折磨他的同時,令他再不忍心對她下手,到頭來得利的仍是不凡。
鳳止回頭,望著半掩的窗欞,重哼了一聲,“這頭狐狸,我偏不讓你如意,那就這麼下去,誰也別記起誰。”
不凡依在床上握了卷書卷細看,窗頁輕響,滾進一個白色的身影。
他抬眼起來,對上來人望來的目光,微微一笑。
無憂對上他黑如墨石的眼,心頭莫名地一慌,忙轉開眼,“你猜到我會來?”
“是。”不凡坦蕩蕩,“不過你來晚了,東西已經不在我這兒。”
無憂驚看向他,“你給了誰?”
“鳳止。”
“真的?”
“真的,如果你想要,可以去向他討。”他靜靜地平視著她,神色溫和。
無憂來之前,做了很多設想,該怎麼向他開口,沒想到到了這時,竟是這樣的情形,無需她費任何心思,他就把結果告訴了她,她白走一趟,可是他的話能信?
腦海裡浮過他從冥迷夾道出來時,那身赤紅的血衣,視線不自覺地掃向他的胸前。
他衣襟半敝,露出裡面重重疊疊的已經凝結的傷口,心臟突地一跳,轉身要走。
眼前白影一閃,已經被人攔住去路,如果不是收腳快,已經一頭撞進他懷中,入眼便是從衣襟裡微露出來的凌厲傷口,喉間不由地一緊,忙退開一步,不敢抬頭看他的眼。
他低頭審視著她的神情,“你認得我?”
無憂強裝鎮定,“睿親王,大名鼎鼎,民女豈能不知?”
他伸手過來,抬她的下巴,“你知道,我不是指這個。”
她陡然一驚,向後退開,“民女不知親王的意思。”
“如果不識,為何碩大的親王府,你能這麼快便尋到我的寢屋?”服下‘今生忘’,她如何還能記得這一切?
“誤打正著。”無憂喉間一緊,“民女私闖親王府,實在是有迫不得己的原因,既然東西沒在親王這裡,民女告退。”
下一刻,無憂便被他逼到牆角,“真是誤打正著?”
“確定……”她話沒說完,見他向她伏低頭,忙扳住他的肩膀反身將他按囘壓在牆上,冷道:“不是任何女人都是親王碰得的。”
他肩膀上的衣裳被她的手帶過一邊,露出肩膀上的一角圖騰刺身。
無憂的手象被紮了一般鬆了開去,轉身就走。
外門傳來腳步聲,她如此這時跳窗出去,定會被人撞個正著,回頭睨了不凡一眼,縮身一側帷幔。
不凡拉攏衣衫。
門外傳來清兒的聲音,“葉兒姑娘,這院子,你也看過了,哪裡有什麼姑娘?”
無憂暗驚,不知自己進府時,在什麼地方露了身形,回頭見不凡向她望來,吸了口氣,正想躍窗出去。
不凡已經先一步走向門口,拉開房門,“何事?”
清兒道:“葉兒姑娘說,剛才看見有人潛入親王的寢院。”
不凡淡道:“哦?可找到?”
“不曾找到。”
“或許是看花了眼。”葉兒上前,眼角掃過屋裡,不見不凡有讓她進屋的意思,接著道:“我爹定的畫舫到了,送了艘到親王府,親王如果沒什麼事,我們一起